開了好幾個小時的夜車,淩晨才開車到了盛夏家樓下,他把車停到了不礙事的地方,從車上下來。
連日來的疲憊讓秦戈的身體到了極限,渾身的骨頭像是被泡在冰水裡一樣麻木僵硬,他醒了醒神,掏出了根兒煙來。
盛夏這幾天都睡得不太踏實,淩晨,她迷迷糊糊地聽到外麵好像有汽車聲響,她一下就驚醒了。
一定是秦戈回來了!
她連忙穿上拖鞋,不敢去開大門的鎖怕吵醒奶奶,就跑到院子裡,一腳踩到凳子上,扒著牆,拿著手裡的手電筒照。
秦戈正站在樹底下抽煙,剛要打火,大半夜的,不知道突然哪來的光,他抬頭去看,順著一看,就看到牆頭趴著的盛夏,一張小臉上滿是驚喜的看著他。
“秦戈!秦戈!”
盛夏開心極了,在牆頭使勁晃著她手裡的手電筒。
盛夏踩著凳子,在夜色裡趴上牆頭,秦戈瞬間清醒了,連忙扔了嘴裡的煙跑到牆下,怕她摔到“我來了,來了,你爬上來乾什麼,彆摔到了!”
“我小時候經常翻牆!很穩的!”
盛夏往下看了一眼,突然想到她小時候翻牆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差點被高興衝昏了頭腦,她急著下去找秦戈,又忘了應該從哪裡下腳,她著急地催促秦戈“秦戈!我有點忘了!你快點給我看看我踩哪?”
秦戈也沒有翻過她家的牆“會上不會下啊!”
“我會!”盛夏才不承認呢,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手扒著牆,一隻手朝秦戈伸手,就往下跳“你接住我啊!”
她從高處往下跳,撲得秦戈都往後退了幾步。
寂靜的黑夜沒有彆人,盛夏整個人都掛在秦戈身上,她忙著親秦戈,在秦戈耳邊委屈的抱怨道“你怎麼才來啊,我好想你啊,我想你想的都睡不著覺!我聽到聲音就跑下來了!你想我沒有啊?”
秦戈摟著盛夏,盛夏跑得急,連外套都沒有穿,薄薄的睡衣裹著盛夏熱乎乎的體溫,一股腦的撞進秦戈的懷裡,衝散了他胸膛裡無限的煙味和疲憊。
“我也想你”
秦戈摟著盛夏坐進車裡,脫下自己的外套給盛夏裹上。
盛夏剛剛翻牆跳丟了一隻拖鞋,天黑也沒辦法找,秦戈蹙眉,握著盛夏的腳踝放在腿上,仔細地看“有沒有崴到腳?”
盛夏搖搖頭,用腳趾勾了一下秦戈的手掌心,哼出來的嗓音像含著蜜“秦戈,你帶我去酒店好不好嘛”
秦戈帶著盛夏去了縣城最好的酒店,服務員從前台後麵的折疊床上醒來,困得眯著眼給兩個人辦了手續。
才淩晨三點多,外麵的天都是黑的,服務員收了錢給了他們鑰匙倒頭就睡了過去,壓根沒正眼看眼前的人。
一進門,秦戈放下行李,伸手就撲到他身上“秦戈!”
盛夏特彆喜歡叫秦戈的名字,秦戈悶笑一聲,把她抱到前麵。
盛夏甜甜地吻著秦戈“你想不想我?”她的眼睛裡映著床頭開著的一盞棕色的小燈,此刻亮晶晶的,像是墜進蜜色裡的琥珀。
秦戈沒有說話,他低頭吻了上去,捉住盛夏的手,他們的唇舌交纏,吻得很深,像是在訴說分離這段時間的思念,直到吻得盛夏缺氧到臉頰泛紅才分開。
盛夏喉嚨裡輕輕喘著小口的氣“你說嘛”
秦戈不像盛夏,黏膩的情話張口就來,他多半是被盛夏逼得沒有辦法了,才肯說一兩句。
盛夏不停地追問,秦戈隻好說“特彆想你!”
明明是盛夏她自己非要問秦戈是不是想她了,現在秦戈給了答案,她又不滿意了起來。
她嘴巴不自覺地就撅了起來“你好敷衍啊!”
秦戈不說話,似乎是怕了她,隻是抬了抬頭,繼續去吻她,盛夏讓他吻了兩下,偏開唇,不讓他渾水摸魚。
“你彆糊弄我,你說,你到底想不想我?”
盛夏的小性子又發作了,她很在意這個問題,她很在意這一世的秦戈愛不愛她,又多愛她,因為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她這輩子已經把所有的愛都給了秦戈,甚至連帶著自己的命也是,隻要秦戈想要。
秦戈抱著她,在她的不斷“逼迫”下,他終於動了動嗓子。
“特彆想你,尤其是晚上的時候”。說完還清了清嗓子。
正鬨脾氣的盛夏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笑得倒在秦戈身上,單薄的脊背笑得胸膛一顫一顫的,根本收不住。
“秦戈你,哈哈哈哈”
看她笑得實在過分,秦戈一臉無奈,伸手把她的頭發撥弄到耳後“都說了不說,你聽了又笑成這樣”
“我愛聽,哈哈哈哈”盛夏撐起身來。伸手一摸,還摸到臉上的兩滴淚。
盛夏讓秦戈等一會,她去洗把臉。
盛夏在廁所的水龍頭下洗乾淨臉,又聞了聞衣服,總感覺剛剛翻牆的時候沾到了牆上的土。她索性脫掉衣服,順便衝了個澡。
洗完了,她裹著浴袍出來,喊了兩聲秦戈的名字,房間裡安靜得很,剛剛他們進門時匆忙扔下的行李也還在中間扔著,盛夏差點兒絆倒。
秦戈是個很規矩的人,一般不會把東西亂放的,盛夏走去床邊一看,原來秦戈已經睡著了。
他睡得很沉,連盛夏剛剛在廁所衝澡的聲音都沒有吵醒他。
盛夏看了看表,才早上五點多。
從海市到清水一路上白天少說也要開三四個小時的車,更彆提晚上了,秦戈開了一夜的車來找她,她自己在家睡了一夜,可是秦戈從海市回來卻連一分鐘都沒有休息。
盛夏的心開始疼了起來,看著秦戈的臉上直到睡著才敢流露出來的疲憊色,秦戈也沒有比她大幾歲,卻已經開始站在她的麵前,幫她抵擋風雨了。
盛夏心疼又自責,剛剛鬨了秦戈太久,她小心地給秦戈脫掉了外套,輕手輕腳的爬上床,窩進他的懷裡,聽著他的呼吸聲,陪著他一起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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