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回到家,李雲逸換了身衣裳;
“回來了,快睡吧;”
李玉瑤沒有問他怎麼處理馬氏的;
第二日有村民在河邊發現馬氏的屍體,已被浸泡浮腫;
全家一陣唏噓。
李玉瑤看了眼李雲逸,沒問沒說,權當昨天的事兒沒發生過;
馬氏娘家也沒有來收屍,遭了災,誰有空管她一個外嫁女;
最後村長帶著巧姐和興哥兒給她立了碑。
這個風波就那麼過去了;
所有人都忙著曬糧食,修房子,沒有人會把注意力放到一個死人身上。
“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李雲逸接到秘信,“距離這一百裡開外的碭山運河,以東……下遊二十四個堤口決堤,洪水倒灌洪湖,導致五個州縣全部被淹……”
李玉瑤有些後怕。
得虧她們在上遊,又得虧整個芬草村地勢在十裡八村算高的;否則,現在就是屍骨未存……
“五個州縣約有十五萬人……”
李玉瑤癱坐在沙發上久久不能平靜;
十五萬人聽著不多,可在生產力地下的古代,是很大一個數字。
跟李雲逸在一起這麼久,她已摸清他是怎樣的性子。
“你想做什麼?”
沉默良久,李玉瑤詢問,“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不僅僅是為了你,也為我們未出生的孩子。”
“我想……先去看看。”李雲逸嗓子堵塞;
李玉瑤點頭,“我和你一起去。”
吃過午飯,兩人便騎馬離開;
原本騎馬一個一個多時辰的路程,因這繞路,加上照顧李玉瑤懷孕身子,愣是走了兩個時辰;
洪湖縣,目及之處,汪洋及膝;
漂浮了大量的屍體和準備逃難的村民;
他們相扶攙扶;
畫麵淒慘又無助。
李玉瑤眼淚禁不住往下落;
大災大難麵前,生命是這麼渺小。
兩人直奔縣衙;城裡情況要好很多;
房屋基本無倒塌,積水也隻到腳腕而已;家家閉門;毫無生機。
縣城衙門大門緊閉;有不少流民聚集;
烏泱泱一大片;
“縣令,何時賑災?”
“縣令開門啊……”
砰砰……
大門被敲得嗡嗡作響。
“吵什麼吵?”
“趕緊走趕緊走,擾了縣令大人好夢,看我不打死你們!”衝出來一群衙役驅趕;
躲閃不急的幾個人挨了打躺在地上哎喲叫喚。
“官爺,我們是來領賑災糧的……”
一個白胡子老頭弓著背,臉上的皺紋如刀刻滄桑可憐,“請問何時開倉放糧?”
“領個屁!沒有賑災糧!趕緊滾!”
衙役囂張的揮著水火棍,打在那老人身上,“一個個窮叫花子,種地的,天天想著來衙門白吃白喝,哪有那好事!滾!”
“洪湖縣,每年都會不同程度的決堤;朝廷每年最少撥三千石救濟糧,怎麼會沒有?”
李雲逸抓著水火棍一腳將囂張衙役踹翻,“你們的縣令呢!讓他出來!”
“你是誰!哪裡來的賊人,膽敢襲擊衙役,你可知這是重罪……”
衙役捂著肚子一揮手,“你們還看什麼,看不出來這是山賊下山來搶糧?趕緊把人給我抓了!”
五六個衙役蜂擁而上;
不過短短幾個交手,便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