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一線火光從眼縫裡鑽了進來,流嵐艱難地撐開雙眼。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腰後一陣強烈的酸痛感襲來,他扶著腰站起身,泄憤似地將罪魁禍首——那顆該死的石頭扔出幾米外。
“你醒了?”
流嵐尋聲轉頭,許將星就坐在火堆旁看著他。
許將星坐在石塊上,一隻手搭在膝蓋上,另一隻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挑弄著火堆裡的樹枝,要不是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爛爛,流嵐還真當他有那麼悠閒。
流嵐斂著眉,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隻弄臟了一點的戲服,拍了拍腦袋,試圖喚醒自己迷蒙的記憶。
“發生了什麼事?”
許將星微微一愣,“你不記得了?”
他霍然站起身,走到流嵐身側,輕輕碰上流嵐的臉,小心翼翼地檢查了一下他的腦袋,確認他什麼事都沒有,這才鬆開手。
流嵐卻在他鬆手的那一刻抓住了他的左手,皺眉問“你手怎麼了?”
許將星剛才那一番動作,雖然確認了流嵐沒受傷,卻也暴露了自己左手的問題。
許將星臉色鎮定地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鬆開,然後說“沒事,輕微扭傷,養一養就好。”
流嵐皺著臉,仔細回想了一下方才發生的事。
他好像不小心從圍牆上掉下來……
流嵐猛地抬頭,沒有看見廣闊天空,看到的是一片逼仄的,被橙黃火光映出的黃黑色山岩。
他竟然這麼迷糊,連自己現在身處於什麼環境都沒發現。
許將星輕歎了一口氣,垂著一隻手將他重新拉到火堆旁,示意他躺下。
流嵐嫌棄地掃了一眼地上的石塊,剛才的酸痛感他可沒有忘記。
許將星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道“大腿借你。”
流嵐看看地上的石塊,又看了看許將星的腿,勉為其難地躺下。
許將星幫著他調整好姿勢,然後艱難地抬起乏力的左手,碰了碰自己的臂環。
熟悉的藍色熒光閃過,冰涼的金屬機甲手臂暫時成為了流嵐額頭上的“冰袋”。
流嵐不自覺發出了一聲喟歎,這才發現自己的體溫竟然高得嚇人。
趁著流嵐的意識還算清晰,許將星緩聲將剛才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他。
“你從圍牆上摔下,我擔心你的安危也跟著跳了下來。”
“你是自己跳下來的?!”流嵐驚詫地抬頭看向他,卻又被他按回了原位。
“地洞太深,我的輕功還不夠火候,又來不及帶飛行輔助器,所以把機甲手臂打開,勉強增加自重追上你。”
流嵐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戲服,還有腦袋上的嵌玉頭冠。
“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來,我怎麼什麼事都沒有?”
許將星解釋“我用了機甲手臂做緩衝。”
流嵐聞言,輕輕哼了一聲。
他這個陷入昏迷,失去自保能力的人一點事沒有,反而是手上戴著機甲的許將星全身摔得破破爛爛,大小傷口那麼多,還弄傷了手臂,想也知道他們是怎麼下來的。
人在生病的時候,脾氣也分外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