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曼聽著冒頓的聲音,心裡五味雜陳。
想當年,他也是這般血氣方剛,帶著匈奴鐵騎縱橫草原,甚至一度讓中原那些家夥聞風喪膽。
可自從那次南下吃了敗仗,他就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沒了往日的銳氣。
這些年,他總是瞻前顧後,畏首畏尾,連做夢都想著如何守住眼下這一畝三分地。
“唉,老了,真是老了。”頭曼自嘲地笑了笑,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落寞。
他望著帳外,仿佛能看到那些摩拳擦掌、嗷嗷叫著準備南下的將士們,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這些年輕的狼崽子們,一個個眼睛裡閃著光,仿佛看到了花花世界,看到了數不儘的牛羊和女人。
頭曼知道,自己攔不住他們,也攔不住冒頓。
草原上的雄鷹,終究是要翱翔天際的,而不是像他這樣,蜷縮在窩裡,混吃等死。
“或許,是時候把這把老骨頭挪一挪了。”頭曼喃喃自語,目光落在了象征著單於權力的狼頭大纛上。
他突然覺得,這麵旗幟上的狼頭,似乎也老了,眼神中沒了往日的凶狠,反倒是多了幾分疲憊和無奈。
“冒頓這小子,雖然脾氣爆了點,但確實比我更像一匹狼,一匹敢於撕咬、敢於衝鋒的頭狼。”頭曼心中暗想,“草原,需要新的狼王了。”
他仿佛看到年輕的冒頓騎著戰馬,揮舞著彎刀,帶領著匈奴鐵騎再次踏上南下的征程,而自己,則像一個被時代拋棄的老兵,隻能在遠處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
這種感覺,既有不甘,也有欣慰,更多的是一種解脫。
頭曼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
他知道,屬於他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夜色如墨,匈奴大營內,篝火跳動,映照著一張張粗獷的麵孔。
中軍大帳內,氣氛卻有些凝重,頭曼端坐於主位,環視著帳內眾人,目光最終落在了冒頓身上。
冒頓心中一緊,這老家夥,又想搞什麼名堂?他暗自握緊了拳頭,指節泛白,心中盤算著,若是頭曼敢阻撓他的大計,他絕不會手軟!
“咳咳。”頭曼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今天召集大家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他頓了頓,似乎在醞釀情緒,帳內眾人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我老了,”頭曼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這幾年,越發感到力不從心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想當年,我頭曼也是草原上的一匹烈馬,如今,卻連拉弓都有些費勁了。”
帳內一片寂靜,隻有篝火燃燒的劈啪聲。
他們不知道頭曼這是要做什麼,隻是靜靜地聽著。
“這些年,我東征西討,也算是為匈奴打下了一片基業。”頭曼的眼中閃過一絲驕傲,“可是,這還不夠!草原的未來,需要一個更強大、更年輕的領袖!”
他猛地一拍桌子,聲音陡然提高“這個人,就是冒頓!”
“什麼?!”帳內頓時炸開了鍋,眾人議論紛紛,臉上寫滿了震驚。
“單於,您正值壯年,怎麼能”
“是啊,單於,您還能帶領我們征戰四方!”
“冒頓雖然勇猛,但他畢竟還年輕,恐怕難以服眾啊!”
質疑聲、勸阻聲此起彼伏,頭曼卻像沒聽見似的,目光堅定地看著冒頓。
冒頓也愣住了,他沒想到頭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