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見嬴政隻是笑,並不接話,以為他有所顧慮,便主動開口“兄台放心,以你的才能,我保你一個縣令之位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話一出,嬴政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他強忍著笑意,心裡卻樂開了花。
朕,堂堂大秦始皇帝,居然被一個曾經的六國餘孽許諾了一個縣令的職位?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不得讓天下人笑掉大牙?
有趣,當真有趣!
他身後的頓若也是一臉的憋屈,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臉都紅了。
陛下自從假死後,還真是頻頻“收獲頗豐”啊!
“縣令?”嬴政故作驚訝地重複了一遍,眼神中閃過一絲戲謔,“這這官職是不是有點太大了?我怕我勝任不了啊。”
張良一聽,還以為嬴政是謙虛,連忙擺手“兄台過謙了,以你的見識和才華,莫說一個縣令,就是郡守也當得!你若真有此意,我這就修書一封,為你引薦!”
他說著,還真從懷裡掏出紙筆,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嬴政見狀,更是忍俊不禁。
這小子,還真是個實誠人。
不過,他可不想真的去當什麼縣令,那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咳咳”嬴政輕咳兩聲,打斷了張良的動作,“這個嘛其實我對入朝為官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我這人閒雲野鶴慣了,受不了那些條條框框的約束。”
“這樣啊”張良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人各有誌,既然兄台無意,那我也就不強求了。”
他將紙筆收好,心中也是沒太多的想法。
人在鹹陽,一定要做一些為國為民的事情,裝也得裝一裝。
更何況,眼前之人的見識和學識確實不錯,若是入朝為官未必不能造福一方。
不過對方不願意,他也不強求。
說到底,他也隻是個臥底而已。
張良在心中不斷告誡自己。
與張良的談話,讓嬴政心情頗為愉悅。
這家夥雖然心懷反意,但眼光倒是不差,能看清大秦的現狀。
這些日子,嬴政也沒閒著,他一直在反思大秦的不足。
越想,心裡越是發毛。
他發現,就算沒有胡亥那個敗家子搗亂,大秦也撐不了幾年。
就算自己還活著,大秦的百姓還是會揭竿而起。
對大秦威脅最大的,從來不是那些六國餘孽,而是大秦自己的百姓!這個道理,他是最近才悟出來的。
平日裡出去遛彎,嬴政總能聽到一些種地的老農抱怨。
什麼“要不是陛下,老子早就反了!”之類的話,聽得他耳朵都起繭子了。
嬴政一開始還氣不過,跟他們爭辯,什麼國家大事啊,邊防重任啊,說得頭頭是道。
可人家一句話就把他噎得啞口無言“飯都吃不飽,活都活不下去了,還管你什麼國家大事?換個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