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見過齋老。”他停住步子,恭敬行禮。
江月明看了一眼他,臉上絲毫表情都沒有。抬了抬手,付溫年便已到了他麵前。
“本齋一直對你很滿意。”他負手而立,聲音淡淡的,仿佛不是在誇人,而是在喝水一般平平無奇。
付溫年垂目站立,態度更加恭敬。
“你很有自製力,天資出眾,做事沉穩,能夠一步三思,不驕不躁,修煉也從不憊懶,法陣和煉器上更是天賦極強,重道真人有你這樣的徒弟,後繼有人。”
付溫年摸不準江月明究竟要跟他說什麼,隻得恭敬無比地回一句:“多謝齋老賞識,溫年資質愚鈍,談不上天賦與否,唯勤耳。”
江月明笑了笑:“你這個性子,滴水不漏,就是不知道以你的能力,將來能不能護住他們。”
付溫年皺眉,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一揮衣袖,江月明用折扇指著水麵。
付溫年順著他的指向看了過去,就見四個畫麵分彆位於四個方位,裡麵的主人公赫然就是他的師兄師弟師妹們。
不出意外的,他們各自都遇到了危險。
眸子裡一閃而過焦急,他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水波立刻花了這些畫麵。
“心不靜,難立世。”
江月明敲了敲手裡折扇,眸色沉沉地看著他。
“人不靜,五感失。
“付溫年,一步錯,步步難回,一言差,言言難收,如果本齋問你,你的這幾個師兄師弟隻能活一個,你會選誰?”
付溫年怔了怔。
隨即毫不遲疑地舉劍對準了他。
江月明見狀,不但未惱,反而低低笑出了聲。
像,真像啊……
明明是不同的人,不同的際遇,給他的答案卻一模一樣。
五百年輪回,這次的結局還會是同樣的麼。
他看向他。
“你果然讓本齋刮目相看,既如此,給你看一樣東西……等你們都出去了,記得好好督促你的師兄師妹,勤於修煉,不要耽於其他。
“要想活著,就得死中求生。”
江月明再次揮袖,所有分割的畫麵合二為一,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水幕,而水幕之上,光陰紛繁,群星寥落,讓人眼花繚亂,又讓人膽戰心驚。
付溫年一向波瀾不驚的臉都白了個徹底。
久久不能言。
忽然寒風過,人散成煙雲。
——
因為長久的打坐凝神,薑璃淺因此識海擴大了不少,幾乎已經快築基的精神力了。
但一下過度的精神消耗,也讓她疲憊不已。許宥安背她出山洞時,她已經伏在他後背睡著了。
許宥安就這麼穩穩地托著她,一路尋道下山。
而遠處的深穀裡,一隻體型碩大的蟾蜍正死狀慘烈地倒在水塘邊,身體裡的毒膿流了一地,醜陋無比的腦袋和身體分離兩地,咕嚕嚕半淹進水塘裡,兩隻如燈籠般的眼睛裡全是驚恐和不敢置信。
而它的舌頭,還被一根通體漆黑的長槍釘在水塘近處的一棵樹乾上。
滿地的血,竟分不清誰是誰的。
四階妖獸金蟾蜍,死不瞑目。
乾坤心法能在主人失去意識時自動運轉,汲取靈力為主人療傷。薑璃淺是很累,可在乾坤心法的加持下,沒過多久她就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