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傳送陣不在城內,薑璃淺和許子笙在客棧休息一晚後,就準備從西北門出去,直奔去幽蘭城的傳送陣。
因為幽蘭城地處偏僻,去的人並不多,所以每次傳送陣的開啟都需要等好長時間,有時候天下來,人數都不一定湊得齊。
薑璃淺雖然現在恨不得馬上進入凡人境,去看娘親,但規矩就是這樣的,她也隻能去看看今日人數齊了沒有,她算不算幸運。
兩個小人一前一後走在出城的路上,雖然不紮眼,但還是惹得路人頻頻往他們身上看。
許子笙是個老油條,他無所謂,薑璃淺前世多得是眾人矚目稱賀的時候,倒也不是不自在,就是這些人的目光總會夾雜那麼幾個不懷好意,讓她煩不勝煩。
她現在沒心思應付任何人,一個許子笙,已經是她忍耐的極限了。
誰知偏偏不想要什麼,就來什麼,兩人剛出城門,就在去傳送陣的一片林子裡被一個老頭堵了。
這人皮膚很黑,印堂不正常地往裡凹陷,渾身上下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皺皺巴巴的臉上,兩個骷髏洞勉強看得清有眼珠在轉,隻是眼白明顯大過了眼球,隻看那眼睛轉一下,都有股森森詭異從脊背爬上去。
然而這個老頭雖然長得活像個厲鬼,可身上卻套著十分華麗的法衣,上麵的圖紋和鑲嵌的珠寶一看就價值不菲。
老頭乾枯的雙手攏在一起,臉上露出一個自以為和藹,實際上十分滲人的微笑,黏膩的視線在薑璃淺身上滴溜溜的轉,讓人直覺反胃,又毛骨悚然。
許子笙雖然心裡害怕,但還是立馬擋在了薑璃淺麵前,擋住了對方地窺伺。
“你是誰?”
老頭露出沒有一顆牙齒的嘴巴,“咯咯”笑了兩聲,要不是現在天光大盛,林子裡光線充足,是個人都要被他這副樣子給嚇死。
但老頭毫無所覺,反而抬起顫顫巍巍的腳,往他們的方向走近了一步,全身骨架“哢吱,哢吱”直響,仿佛下一刻就要原地散架一般。
“小姑娘,彆害怕,我是童爺爺,來接你去好地方玩兒的,跟童爺爺走吧。”
許子笙原本是害怕,現在心裡更多了一層憤怒。
這個老頭果然眼神有問題,他這個大活人難道看不見嗎?他都把薑璃淺擋了,他居然還能自顧自說,也不看看他自己這副尊容,誰敢跟他走?
還“童爺爺”,他看是“鬼爺爺”還差不多。
話說,修仙能把人修出這副鬼樣子嗎?
“他已經不是修仙者了,而是被心魔蠶食,入了邪道,成了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邪修!”薑璃淺眉頭緊皺,麵色凝重。
邪修,前世她遇到過不下百次,但幾乎每一次都是一場惡戰。
邪修已經喪失了作為人的基本道德感,不受於內心的各種條條框框,什麼瘋狂的事都可能乾得出。
最主要的是,邪修另辟捷徑,不以尋常之法增進自身修為,反而以各種歪門邪道修煉,其修煉之法,殘忍程度令人發指,其修煉速度也是尋常修士的幾倍,甚至幾十倍,修為強大。
一個不慎,誰都可能成為他修煉的養料。
隻要是邪修,手裡就會沾染無辜之人的鮮血,修為越高,殺得人就越多,可殺得人越多,天雷就降得越多,邪修最終都會隕滅在天雷之下。
無一例外。
但還是會有人走上這一條路,前仆後繼,千古無絕。
許子笙不像薑璃淺,活過一世,見識的多,知道的也多,他不明白邪修是什麼,也不明白邪修的恐怖,但僅僅隻是直觀上的感受,他也能感受到對方的陰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