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爹娘呢,就要露出作為女兒的乖順討巧,如果是師長呢,就得恭敬之中帶著屬於弟子的崇敬和委屈,並且保證自己一定一定不會再犯了,如果是兄長姐妹呢,就得更加親昵,依賴中帶點對兄長姐妹的百分百信任,相信他們一定能寬容自己……總之,靠判斷,靠感覺,真心換真心,我看重道真人喜歡你們喜歡得緊呢,隻要璃淺,你肯對他撒撒嬌,你一定是他心目中最最疼愛的弟子,到時候他還會罰你嗎?”
水蓮兒衝薑璃淺得意地眨眨眼,並且熱情地讓她過來嘗試一下,把她當做她的師尊,要是她做得不對,她還能幫她糾正一下。
薑璃淺謝過了她的好意,反倒說起了另一樁憂心的事。
“雖然我覺得不會有問題,可是齋老如此嚴厲,未必不會吹毛求疵,到時候他若鐵心將我趕出宗門,恐怕師尊也護不住我。”
“你是說,那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最後一題?”
薑璃淺點頭。
雖然她經得小師弟的提示,將將江月明那個從沒有提及過的徒弟寫了上去,並且和五百年前的仙魔大戰聯係在了一起,但這隻是她的猜測,萬一猜錯,江月明肯定會以此為借口,大做文章。
她已經誇下海口,就沒有退路。
“師姐,彆擔心,不會有問題的。”許宥安的聲音響起,薑璃淺朝他望了過去。
他卻對她微微一笑。
“師姐也是這麼想的不是麼,齋老失蹤的徒弟一定和那場大戰有關,否則乾坤宗內不可能沒記錄。”
薑璃淺的神情一頓。
天乾宗是有一本天書,乃祖師爺開宗立派以來就存在於乾坤宗的仙器,上麵記載了每一位乾坤宗弟子拜入乾坤宗的年月日,以及因為各種原因死後的年月日,偏偏,江月明的徒弟在上麵連一個名字都沒有。
準確的說,與五百年前那場大戰有關的人,在上麵都沒名字,沒有拜入乾坤宗的記載,也沒有死亡的記載,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不,比起憑空消失,更像是被人有意抹去。
不過天書的事隻有極少數人知道,她也是在前世代掌乾坤宗的時候才知道的,小師弟怎麼會清楚這個?
疑惑的目光落在許宥安身上,他卻神情自若地又遞給她一塊糕點。
她下意識張口咬下,舌尖不經意舔到他冰涼的指尖,這才如夢初醒,猛地站起了身。
許宥安的動作頓了頓,但也隻有一瞬,很快便泰然自若地放下手,神情迷茫地望向了她。
“師姐?”
滿腹疑問一下堵在喉嚨口,瞬間都被拋之腦後。
薑璃淺莫名有些坐立不安,急迫地想要離開這兒,最好和許宥安保持一點距離。
作為修士天生的警覺,哪怕是父母師長,也會有一二分防備之心,可在許宥安這兒,她卻總是能忽略他的動作,習慣他的靠近,信任他的每一寸呼吸與自己同頻。
太可怕了。
這種感覺太可怕,她不能不讓自己獨自一個人冷靜冷靜,清醒清醒。
“我……我還有些事要做,先走一步……”
話都未說完,她便轉身要走。
可才邁了一步,袖口就被人先一步揪住。
她愕然回眸,就看到小師弟抿著唇,盛滿星辰的眸子仿佛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光輝。
“師姐,”他的聲音輕輕的,又帶著稀疏破碎的顫音,“是我做錯什麼了嗎?”
她的心顫了顫,有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在她心中蔓延開來。
或許,她該多給他一點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