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師弟就跟看不見她焦急的表情似的,一個箭步衝到了她麵前,一抹青色的蓮花在他掌心盛開,青蓮周身繚繞著沒有溫度的火焰,可當火焰碰觸到冰柱的刹那,冰柱竟然從底到上裂開了一道裂縫,隨後砰然而碎。
薑璃淺眼裡的震驚還沒來得及浮現,身體就被擁入了一個單薄顫抖的懷抱。
他沒有說話,可手卻越收越緊,低垂的腦袋伏在她脖頸處,像是害怕到了極致——他在害怕什麼?
害怕她會受傷,還是……會死?
唇畔張了張,她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任由他抱著。
如果不是棺材的異動實在無法忽略,她甚至恍惚地以為自己會任由他抱著她到天地的儘頭……
真是,荒謬!
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她暗了暗眼神,一把將他從自己的麵前拉到身後,鎮靈珠被她召出,擋在他們的身前。
“小師弟,這裡有血符封印,極其危險,你的陣法學得好,看看這裡有沒有出去的出路,我墊後。”
許宥安垂下眉眼,看著師姐緊扣他手腕的玉手,眼神有些發愣,可聽到師姐的話,他的眼中立馬又覆上了一層怖色。
幾乎下意識的,他就反扣住她的手,聲音在喉嚨裡滾了又滾,才說出口:“師姐,出口就在……”他頓了頓,指向麵前已經崩斷了三個冰鏈的冰棺,“就在那個冰棺的裡麵。”
“除此之外,全是死路。”
薑璃淺頓住。
也就是說,他們彆無他路,隻能眼睜睜看著這裡麵的怪物破除封印出來,和它正麵對上,然後想辦法進到它的那個棺木裡去,才能離開這座水底墳墓?
這裡的封印各個都是對付窮凶極惡之徒的,前輩大能耗儘全身精血,也不過是封印它而已,他們兩個築基的小趴菜,拿什麼去硬剛?
這裡根本不還是什麼生路,分明就是必死的局!
她不由自主後退一步,側眸看向了被她護在身後的許宥安。
許宥安似乎知道她想說什麼,神色堅定地搖了搖頭,大步一跨,走到了她的身邊。
“師姐,如果今日隻我一人苟活出去,我立即自儘,追隨師姐而去。”
薑璃淺一驚,眉頭狠狠擰住,忍不住聲音大了幾分:“許宥安,你瘋了,給我把話收回去!”
可許宥安不肯,梗著脖子不吭聲。
薑璃淺一直覺得自家這個小師弟乖得很,她說什麼,他就會應下,絕不會讓她操心,現在是怎麼回事,關鍵時候給她來這麼一下?
她重活一世,本就是莫名多出來的一條命,萬般不得已,沒了就沒了,可小師弟不同,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仙途才踏上路,怎麼能就此隕落呢?
“小師弟!”她不由心焦地低喝一聲。
眼前棺木發出的“哢嚓”聲越來越大,纏繞在冰棺上的鎖鏈一根根崩裂,懸於冰棺上方的冰劍似有所感般,已經輕微顫動起來,上百把冰劍的威壓不斷從中心往外擴散,就連他們離得這麼遠,都能感覺到緊張窒息的氛圍。
從福娃娃上流淌下來的黑色液體沒有再靠近冰棺,反而開始往外蔓延,雖然速度不算快,但按照現在的速度,不出一刻,也就能把她和許宥安包圍住。
屆時,不被冰棺裡的妖物殺死,他們也得被這不知名的黑色液體腐蝕掉軀體,痛苦死去。
麵對這樣的局麵,薑璃淺哪裡還有多餘的耐心去費口舌,苦口婆心跟小師弟分析利弊,勸他聽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