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若要殺了魘王,就得殺了我。”
說話間,塞西爾的眼眸染上了血色,瞳孔也變成了獸瞳的模樣,像是特意給四人展示自己非人的變化。
“所以從一開始,就是你就和白靈在做局嗎?”
“其實非要說的話,我才是主謀者。”塞西爾道,“入夢,挑撥,煽動,還有後來的黑洞爆炸,都是我一手策劃的。”
“你們接觸過魘王,應該也知道以它的智商不足以撐起這場局。”
啊,這個確實。
【塞西爾我操你大爺】
魘王的叫罵聲不斷回蕩在塞西爾耳邊,幾近瘋狂地質問塞西爾到底想乾什麼。
但也許本就聽過太多雜音,塞西爾一點也不受影響,繼續自顧自地說著。
“唉,本來你們幾個也是我重要的計劃對象的,但很可惜,魘王無能,沒有成功將祝福的種子播撒進你們心裡,哦,除了小程你。”
“但我想你應該是故意接受的吧?你的步伐向來和這幾位是一致的,而且,我現在也無法感應到你身上祝福的力量……你是怎麼做到的?”
“對,我是故意接受的。”程莫己大方承認,但略過了後麵的問題。他估摸著是自己死過了幾次,祝福隨著生命的重置消失了。
“果然。”塞西爾歎氣。
“你為什麼要做這些?”方清顏輕聲問道。
“……我和你們說過了啊。”塞西爾的視線越過四人,他不想對上他們的眼睛,“貴族不接受我,平民也厭惡我,僅僅因為出身就被到處找茬真的很煩啊。”
“既然他們總喜歡拿身份說事,那不如放開了鬥好了,貴族把平民踩死在土裡,平民把貴族給大卸八塊,哪種局麵我都喜歡。”
“或者不如大家都一起死了,就沒有什麼貴族平民了,骨灰落到一起,看還能不能分出哪個更金貴。”
“可是……”
“你們想評價什麼?我太極端了?我這樣太變態了?”塞西爾搶過話頭。
“可是在我們這裡你從來都隻是你自己,無關身份,你是忘了我們嗎?”
“……你們幾個人頂什麼用?能抗衡整個世界不成?沒有什麼忘不忘的,和你們打交道不過為了計劃博幾分同情罷了。”塞西爾的笑容帶上了嘲諷的意味,“隻是我兩頭不討喜,你們兩頭交朋友,從來都不和我站在一起,同情沒博得幾分,計劃也失敗了。”
“抱歉,我們是想帶你——”
“好了夠了。”塞西爾又一次打斷四人,“你們現在說再多也沒用。”
“魘王的靈魂也在這副軀殼裡,我的立場從一開始就注定了。”
“對啊,魘王也在這副軀殼裡。”徐鬆源出聲,他握劍的手沒舉起也沒放下。“那現在和我們說話的是誰?”
“你猜猜看呢?”
“我猜你是你。”徐鬆源毫不猶豫道,“可是為什麼?魘王靈魂的強度比你高,按理來說……”
“按理來說應該是它操控這具軀體是嗎?”塞西爾早就準備好了答案,“很可惜,魘王大人的靈魂在遇到我時就已經受到了重創,所以是我的靈魂包容了它,它並不能壓製我。”
“當然,它還能使用它的能力,隻是這一切都無法越過我。”
“現在我們親愛的魘王大人最大的能力除了給你們製造點麻煩外,也就隻能在我耳邊亂叫吧。”塞西爾說著,終於露出了一絲苦惱的神色,這聲音真的有夠吵的。
“所以……這一切真的是你在按照你的意願來行動?”
“當然。”塞西爾含笑點頭,“我說了這麼多,你們還不下手嗎?我可是差點釀成悲劇的罪人。”
“你打不過我們的。”
魔力流轉,四人的武器發出輕微的響動。
“這可不一定。”塞西爾搖搖頭,“抱歉,關於我的法術能力,我也騙了你們。”
他抬起手,一團火焰騰升而起:“我的火並非無用。”
“與魘王相融合後,我的火便有了新的能力,唉,一直也沒機會用,現在倒是剛剛好。”
塞西爾說著,手一掃,火光瞬間包裹住四人。
幾乎同一時刻,方清顏和徐鬆源出手就要製止塞西爾的動作,但劍與槌皆撲了個空,火光吞沒了塞西爾的身影。
“小塞!”
“塞西爾!”
四人往塞西爾消失的方向紮。
什麼都沒有。
而且很奇怪,火焰沒帶來一絲熱氣,也沒有帶來一絲傷害。
但火焰又在的的確確的撕扯著什麼。
四人衝出火光。
他們的視線一下暗了下來。
周遭全變了。
破舊的房屋內,昏暗的光線透過碎裂的窗戶投射進來,斑駁的光影將屋子裡的人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