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應該知足。”
霧蒙蒙的灰白中,傳來熟悉也陌生的聲音,陳寂一頓,向著聲音看去。
眼前灰蒙蒙的霧氣清晰一些,帶些朦朧的視線中,一位穿著白色便裝,衣袖邊掛著一個哆啦a夢小掛墜的年輕女人出現。
陳寂的腦中模糊一片,他隻知道,剛剛那句話是從“自己”嘴中說出,而眼前的模糊的女人則是高中時期的語文老師。
陳寂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卻一時間想不起來。
昏厥感傳來,視線逐漸黑暗,陳寂才見女人嘴角揚起,麵色似乎有些可惜眼前人的說道“陳寂,你不該知足。”
“呃?”陳寂的記憶清晰片刻,他猛的發覺,這一幕,他經曆過。
“老師?”陳寂疑惑著,正想開口詢問這是怎麼回事,為何他的腦中記憶如此模糊。
可到最後,從“他”嘴中說出的,卻是另一句話。
“可不知足的話,我好難受。”
“但陳寂,如果你知足的話,你就不難受了嗎?”
陳寂眼眸微垂,過去的他知曉不多,但現在的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陳寂隨著“他自己”的視線望著一切,隻在心中回答,他已經麻木,不會再有那種呼吸都會困難的痛苦了。
“陳寂”沒有回答老師的話,他隻是看著辦公室的地麵,一直看著。
老師伸出了手,想要觸碰陳寂,但手伸到半空,停了一停後,又是收了回去。
半晌後,老師無奈著心情,對陳寂說道“知足是給那些本來就擁有一些東西的人準備的詞語,陳寂啊,雖然老師也許不該這麼說,但對你,老師還是要提醒一句,你現在,還有什麼呢?”
“陳寂”依舊沉默,他隻在心中回答,他還有自己,然後,還有自己。
陳寂望著一切,隨著眼前黑暗一瞬,在黑暗中,陳寂隱約看見了一些晨光,頓時,他回想起了這一切,隨之,他突然發覺,自己已經上了大學,現在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是
“夢?”陳寂驚訝道。
霧氣瞬間開始被狂風衝散,陳寂在發覺做了夢這一事情的下一刻,便有一道力量在將他拉走。
他掙紮著,身體終於可以被他控製,但狂風仍在不斷使他遠離老師。
“老師!”陳寂向著他的老師大喊,有些話,他一直都想說,“知足的確無法讓當時的我消除痛苦,但事到如今,我已經習慣了這一切,所以,知足,至少,可以讓我不再更加難受”
隨著陳寂含有意識的話語傳出,越來越遠的老師似乎輕輕笑了起來,她隻是坐在桌前,看著遠去的陳寂,然後笑道“這可說不定總有人,會讓你更加難受。”
聽聞此言,陳寂像是急切需要得到回答的孩子一樣,看向了他的老師,但剛剛把視線穩定,陳寂便突然發覺,他根本看不清老師的臉,而記憶中,老師的臉也模糊不清,他記不起來了,他已經忘記了。
於是,他隻能向著老師詢問“為什麼?老師,我忽略了所有路邊的路人,不會去管顧與自己無關的事,這樣的我,把所有人都當成貪婪的人來看的我,還能因為誰更加難受?”
視覺中忽明忽暗,陳寂明白自己要醒了,他便放棄了掙紮,隻是默默看著那個已經模糊麵容的老師。
老師依舊在笑,含著輕輕的笑意,仿佛在對陳寂說,我相信你。
“可你還是能記得我的笑容,陳寂,你遠遠沒有你自己想的那樣麻木,會有人的,她會殺死你,讓你徹底死心。”
陳寂聽著老師的話語,他的記憶中突然出現了慕欣歌的身影。
陳寂很快領會了老師的意思,便是在心中向老師疑惑,他的確相信慕欣歌,但也一直都有被慕欣歌隨時放棄的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