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超回到公司時,部裡還有一些人在加班。楊超清冷寡淡慣了,直接走到簡繁麵前,並不想與其他人打招呼告彆。如果是朋友,將來總會有聯係,不在一時的刻意不舍;如果不是朋友,告彆也隻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
簡繁一手托腮,一手滾動著鼠標,今日的工作計劃還有很多條沒有完成。
簡繁嘟起嘴,長長的睫毛沒精打采的垂著。難道確實如韓聰所說?我本沒有這個能力卻非要硬撐。我該怎麼辦呢?
楊超敲了敲簡繁的顯示器,“該休息啦。”
簡繁抬頭發現是楊超,微微一怔,隨即露出明亮的微笑,“嗨,你要走。我知道了。”
楊超沒料到簡繁已經知道他離職的事了,剛剛還在思量如何告知簡繁,“我。”
楊超剛想解釋,被簡繁打住,“總算下班了,我餓了,感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幫助,我請你吃飯。快走,我餓癟了。”
“我請你!”
“好,不勉強。”簡繁穿好大衣,笑盈盈地走在前麵。
楊超沒想到這般輕鬆就解決了,原以為簡繁會很傷心,會挽留他。挖空心思準備了很多鼓勵簡繁、勸慰簡繁的話,嗬嗬,看來是自己想多了。楊超不禁小有失落,跟在簡繁後麵狠掐了一把自己,疼得偷偷咧嘴。
晚餐愉快地結束了,關於項目上的事一點兒沒聊。簡繁刻意回避著令楊超尷尬的話題,一連講了好幾個笑話,逗得楊超拋開慣有的優雅和文質彬彬,似在老友麵前,毫無顧忌地笑得前仰後合。
這些笑話都是蔣帥討簡繁開心時講的,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簡繁又開始想念蔣帥那如玉石般悅耳的笑聲和酷到天上也不失頑皮的神采。
分手時,楊超莫名地向簡繁抱了抱拳。為什麼下意識地做出這個畢恭畢敬的動作,楊超也有些詫異。不是因為心生愧疚,也不是出於感激,雖然懷有一份欣賞。但是單純的欣賞也不至於讓楊超如此舉動。就算在林劍軒麵前,楊超也是不規不矩的,林劍軒可算得上是楊超最信服的人了。對此,楊超一直不得其解。直到多年以後。與簡繁共同經曆了一場生死攸關,楊超才意識到,簡繁身上有一股正氣,那是懷質抱真的純粹,是不輸須眉的魄力。是永不言敗的鬥誌。楊超此刻為簡繁的魅力折服而不自知,在他眼裡,簡繁終歸是一個小丫頭,而且是一個還不知道如何渡過眼前難關的小丫頭。
簡繁沒有讓楊超開車送她,執意一個人走走。簡繁思考著接下來要如何做,可以依靠的人走了,反而將心沉了下來。簡繁走過一條條冷寂的街道,燈火深處一座座高樓將墨色氤氳入夜空。無邊無際的蒼茫之下,纖瘦的簡繁顯得更為漂泊無依,仿若一陣狂風掃過。就會被卷得無影無蹤。
不知不覺,簡繁走到卓智新科公司所在的寫字樓樓下。簡繁抬頭看了看,這裡離蔣帥很近,他一定在公司和韓聰一起加班。已經封存的感情就不該放出來,簡繁無法說服自己去見蔣帥,在心裡默默祈禱,願蔣帥的未來一帆風順,平安幸福。簡繁拍了拍臉,感覺自己這樣做又傻氣,又土氣。不禁笑了,笑得眯了眼睛,顆顆晶瑩從眼角滑落。我可以為蔣帥做的隻有祈禱,蔣帥。對不起,我無法選擇你。我知道你不會責怪我,可是我不會原諒我自己,痛苦地想你就是對我自己的懲罰吧。
不知站了多久,簡繁不舍地轉身離開。影子忽而被拉得長長的,忽而被壓的短短的。忽而前忽而後。
突然,一個影子重疊上來,簡繁急忙向側前方急走兩步。
“不準逃跑。”親切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簡繁的心瞬間歡愉而緊張地跳動。不是我聽錯了吧?簡繁放慢腳步,不敢回頭,很怕一轉身是莫大的失望。蔣帥,會是你嗎?
蔣帥跑上來輕拍簡繁的肩膀,“又不聽話!”
“蔣帥”,簡繁喜極而泣。一陣風吹來,簡繁的秀發飛起。簡繁抬手按住發絲,乘機抹掉抑製不住的淚水,“風好大呀。”
“這麼晚跑出來,衣服穿的太少了。”蔣帥伸出長臂,護著簡繁向前走。
“和同事吃飯,然後就想隨意走一走。”簡繁的心惶惶的,迷戀著蔣帥帶給她的感覺,可理智又在提醒她不能這樣。
“要凍壞的。”蔣帥叫停一輛出租車,推著簡繁一起坐進車裡,“雲t大廈。”
簡繁和蔣帥看著彼此,在對方臉上解毒積澱的思念。“哈哈”兩人突然引俊不禁,久違的輕鬆感溢滿心田。
“簡繁,這張紙你收好。”蔣帥從包裡抻出一張白紙遞給簡繁。
“嗯,是什麼?”簡繁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