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繁坐在床邊任由淚水不受控的滑過臉龐,對時間和空間已經全無概念,似在夢中,焦急地掙紮於逃脫不掉的宿命。
蔣欣聽到聲音走過來,滿目費解,“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我找不到蔣帥了!”簡繁的肩膀隨著抽噎顫抖不止。
“帥子怕吵到你,去走廊打電話了。”蔣欣很是詫異,找不到蔣帥就哭成這個樣子嗎?不應該呀!簡繁一貫冷靜,不是睡糊塗了吧。
突然,蔣欣注意到簡繁的手背,輸液針刺穿血管,點滴直接輸入皮下肌肉組織,手背皮膚撐緊,手掌鼓鼓的。唉,這孩子不知道疼嗎?
“彆動!”蔣欣急忙將簡繁的手放平,將輸液針拔出來,隨即按壓住針孔上方附著了藥棉的膠布,“輸液時不能亂動,很疼吧。”
簡繁漸漸清醒,看了看蔣欣,盯著饅頭一般的手又哭了,不過這次是被嚇哭的。
“我的手不會殘廢了吧!”
蔣欣被逗笑了,“哈哈,不會的,慢慢的就被吸收了。沒有睡好,再躺一會兒吧,帥子出去有一段時間了,應該也快回來了。”
“嗯。”
有那麼一瞬間,簡繁試圖說服自己從此都不要和蔣帥分開。找不到蔣帥的感覺太辛苦了。可是,終究隻是一瞬間。被韓聰綁縛的情感無從卸下,簡繁便找不到讓這一瞬間持久的理由。
“姐,我先走了。公司還有些急事要處理。”簡繁咬了咬嘴唇。對於蔣帥的依戀太危險了,竟然情緒失控。快速離開也許是明智之舉。
“好吧。”蔣欣不清楚簡繁與蔣帥的關係究竟如何,雖然很想挽留,想了想還是將簡繁送走了。一切順其自然吧!
簡繁剛離開,蔣帥便拎著兩瓶礦泉水回來了,“姐,簡繁呢?”
“先走了。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就哭著找你,我安慰了一番,之後情緒也不太好。”
“走多久了?”
“幾分鐘吧!”
“哦,我也走。”蔣帥走了幾步又折回來,“姐,讓媽買些豬肝熬成營養粥,我每天晚上回去取然後拿給簡繁。”蔣帥被媽媽和姐姐寵慣了,說的心安理得。
“好!”蔣欣還想說些什麼,蔣帥已經捧著礦泉水離開了。
蔣欣搖了搖頭,兩個沒長大的孩子呀!
蔣帥未跑出醫院便追上了簡繁,擰開一瓶礦泉水遞給簡繁,“是誰要喝礦泉水的?”
簡繁睜大眼睛,一時怔住。
蔣帥刮了一下簡繁的鼻子,“是誰哭著找我的?”
“沒有!”被蔣帥直截了當的說出來,簡繁頓時慌神,手不自然的揉捏著包上的帶子。
“哈哈,我沒說是你呀!你隻能騙你自己,騙不了我。”蔣帥牽起簡繁的手,正碰到簡繁輸液打出的包上,簡繁疼得一縮手。
蔣帥輕壓簡繁的掌心和手背,仔細看了看,“看吧。沒有我照顧你,輸液這點小事你都做不好。所以呀,你就彆總想著避開我了。而且,你想逃也逃不掉,以後想都彆想了,我是纏定你了!”
“哼!”麵對蔣帥的嘻嘻哈哈,簡繁想嚴肅也做不出嚴肅的表情,隻能輕哼一聲表示不滿。
“不願意呀!等你纏著我的時候,彆怪我也不理你!”
“不理我是要挨打的。”簡繁脫口而出。
隻要與蔣帥在一起,就會被他感染。無論之前的預設如何,在蔣帥燦爛的笑容麵前,一切都是枉然。簡繁無奈中暗自慶幸,幸好與蔣帥見麵的機會不多,理智偶爾出竅還不至於迷路,不至於找不回來。
然而,這一次,簡繁卻失算了。蔣帥似乎不想再給簡繁逃避的空間,每天晚上不是給她送營養餐,就是拉著她散步。若簡繁借故拒絕,蔣帥便一直坐在車裡等,簡繁又怎麼忍心蔣帥等她,不得不一次次妥協。
韓聰沒有再打來電話,除了偶爾一兩個關心簡繁健康狀況的短信之外再無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