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打坐於病床上,此時戰先生的身上紮滿了銀針,足足有八十一口之多,像極了刺蝟。
“年輕仔,你再忍個十分鐘。”
無運的母親,在戰先生身上塗上了刺激性的藥物,呈淡綠色,看得出來完全是由新鮮藥材,碾壓混合而成的藥物……
經過一個月內的日夜調理,戰先生多年老毛病的氣胸栓塞,如今已經徹底痊愈。都說醫者仁心,無運的母親慈祥細心地囑咐道:
“過了今天,你就可以下山回家了。”
“年輕仔,要安心在家休養,以後都不能再跟彆人打架了哦!”
還記得一個月前的光景,戰先生這個年輕的男人幾近命懸一線,身上的可怖傷勢,明顯是被人給生生打出來的。
無運的母親常年住在山裡,不明白山外麵的世界。哪怕是自己的兒子無運稱,這個年輕後生是個大人物。
可又有哪個大人物會被人炳(打)成這個熊樣?看他和自己的兒子年齡相仿,都屬於好鬥的二十啷當歲。
長者好心腸的勸解,總是會有的……
“謝謝您這段時間的付出,後生定當謹記在心,不會再同人鬥狠!”
戰先生感激地對無運的母親低頭道謝,這純粹的溫情,就猶如自己那擔憂在外兒女的母親……
“那就好,一定要聽話!”
無運的母親對著戰先生笑了一笑,便拿著藥盤離開了病房。
經過一個月的朝夕相處,這位善良的中年女人,早已經把戰先生當成了自己半個兒子看待,言談舉止甚是親昵……
待無運的母親離開後,尊寶玉便走進了病房。看著閉目養神,被紮得千瘡百孔的二哥,尊寶玉碰了碰其中一根銀針,好奇問道:
“疼不疼啊?”
戰先生睜開了眼睛,回答道:“不疼,就是很癢,跟螞蟻咬住全身似的。幫我撓撓背,我看不到後背哪裡紮了針,怕給弄掉了!”
“你呀,就硬撐著吧。我都聞出來藥裡的酒精刺激味了,很難受火辣辣的吧?”尊寶玉給二哥戰先生慢慢輕撓著後背,不自覺歎了口氣。
“就這點刺痛感覺,沒什麼頂不了的。”戰先生滿頭大汗的點燃了一支香煙,呼出了濃濃一口煙霧:
“接下來,我要離開武華國了。璃柰子買下了一座小島,以後我倆就在那裡麵生活。”
“寶玉阿,要不你帶著安妮一起過來吧?”
“這樣不會太寂寞!”
“啊?挺好的……挺好的!”聞言,尊寶玉敷衍了。
戰先生聽出了尊寶玉的不願意,直言不諱地問道:
“怎麼?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嗎?”
尊寶玉聽後一怔,推脫道:“工作太忙,走不開啊!以後有空,我帶安妮去探望你們,就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
“得了吧,就你那副吊兒郎當的活法,還是我看著你安心些。”看向一直心疼的弟弟,戰先生又問道:
“是為了李雲兒吧?”
“寶玉,她和咱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放過你自己,也放過她!”
戰先生聽過李雲兒和尊寶玉的故事,他也知道自己的弟弟是動了真情。隻是,魚和鷹的結局,隻會帶來傷害啊……
聞言,尊寶玉勃然大怒:“憑什麼?憑什麼我和她就不能是一個世界的?”
“這個世界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隻要我想,把天給翻下來都行!”
“哥哥不想看到你受傷,我隻有你一個弟弟,失去了大哥後,我更害怕再失去你!”戰先生歎了口氣,冷靜道:
“以前咱們窮,心裡隻想要錢。拚死拚活到最後也隻爭得一個平凡,留下的卻是身後一堆爛賬來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