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艙,暗衛因為帶著東西不想麻煩並沒有全部跟機,分了一半和閆佳衛江碩在後方同行,習雅寧看著空空如也的四周,鄰座還沒有人上來,戴好眼罩躺下,並沒有睡著,麻木的不知道該乾什麼。
腦子裡都是邱楓,邱楓,邱楓……
初見時的閃耀在夜幕下的絕色,交惡的針鋒相對,被小混混騷擾在局子外共同倚欄欣賞的朦朧月光,在初秋夜風中第一次心平氣和想要了解他的交談,滄瀾山的重巒疊嶂霧氣繚繞,山上隱秘的少女心事,半山腰那緊緊抓住她的手……他的每一絲笑容,每一抹情緒,都無限放大在她的腦海裡,詭秘攀爬著,縈繞在她的血管,骨髓。
“哼嗯……”習雅寧被腦海中的畫麵糾纏的皺緊了眉,鼻腔內突然癢癢的,等感覺不對扯下眼罩的時候已經看到一手的血了。
習雅寧仰頭捂住鼻翼,另一隻手摸索著擦拭的東西,就見眼前灑下一片陰影。
“低頭。”
一隻手扶上她的後頸,從後托著力讓人站起來,鼻翼被捏住,習雅寧隻能看到他近在咫尺的下顎,唇色淡淡的,身上透著穿過潺潺溪流廣袤森林的凜冽冷風,像遠山的輕霧,像楓葉輕柔的吻彆。
習雅寧想抬頭看清她的臉,腦袋卻被不容置喙的摁下。
“擦一擦。”頭上的力度消失,麵前的人扯下圍巾遞到習雅寧手上。
習雅寧是感覺鼻血不再流了,接過,雪白的圍巾觸手一片柔軟,染上猩紅格外刺眼,內心不住的惋惜。
急救員很快趕過來了,帶著習雅寧去做進一步檢查工作。
“習小姐,飛機已經起飛了,後續飛行途中有任何不適請及時聯係機組人員。”
“好的。”
習雅寧處理好在機組人員的攙扶下慢吞吞的往回走,倒不是身體多虛弱,而是內心的澎湃波濤讓她有些害怕,她很抗拒和手中圍巾主人的見麵,她明白,如鼓砰砰的,是她的心跳聲。
那種熟悉又陌生的,讓她分外安心的氣息縈繞全身,又不時的心煩意亂。
習雅寧看到了鄰座的背影,與冷漠疏離的氣質相比,他那一頭紅發倒莫名的張揚。
深呼吸。
“額……嗨?”
少年側頭,一雙秧色的寶石瞳孔對上居高臨下的臉,習雅寧有一瞬間的怔愣,少年右側眼下一道細弱紅痕從鼻梁蔓延至眼尾,與散落發絲交錯,是蒼白麵容上的亮色,在周身氣質的包圍下雖不顯得猙獰,也和滲了血液的圍巾同樣讓人感到遺憾。
“謝謝你啊,圍巾我還你一條新的。”習雅寧看著手中,想來也清理不好,而且看起來非富即貴不會要一條二手的吧。
“不用了,好好休息。”少年微微起身,讓習雅寧坐回位置上,周圍已經清理好了。
“那我把錢轉你。”習雅寧不想莫名其妙欠彆人什麼,況且是這樣一個讓她控製不住情緒的人,她不喜歡這種不受掌控的感覺。
少年沒有說話,轉回頭看著前方。
“你叫什麼?”習雅寧的心跳聲更甚了,她的手在顫抖,感覺自己一定是瘋了,她恍惚間眼前都是邱楓的影子。
她的頭好痛,心也是。
“阡年。”
看著窗外的雲層層堆疊,無邊無際,承載著無數記憶的迪城慢慢遠去。
c城機場。
“哇——還得是京城啊,多呼吸幾口都感覺全身上下細胞裡充滿了金錢。”閆佳衛和江碩一秒化身土狗。
習雅寧沒什麼表情,靜靜的閉著眼,感受著這生長了十幾年的地方。
“咳,”還是江碩先回過神來,拽了拽對什麼都稀奇的閆佳衛,兩人到習雅寧旁邊,“那我們就此彆過了,你爺爺在等你呢。”
習雅寧睜開眼,看著他們,江碩還是有些不自在的看看周圍低下了頭。
“你們是神邸的?”
“昂。”
“這次的任務算結束了?”
“是的。”
“那跟著我就算是新的吧?”
“嗯。啊?”兩人驚訝,過了幾秒反應了過來,閆佳衛喜形於色,“當然當然,我們也不太貴,隨時都可以。”
“有時限嗎?”
“超過一個月要彙報一下,這個沒有關係,賺錢的事情誰會嫌麻煩呢?而且……”閆佳衛止住了嘴,摩絲是殿主,和邱楓關係又那麼鐵,保護嫂子的事情怎麼會不批準。
“那暫時一個月吧。”習雅寧呼了口氣,她不喜歡她爺爺派的暗衛,與其說保護她實際上就是在監視她,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她必須要做出些反抗。
而且,她有不能讓爺爺知道的事情需要去乾。
“我死了肯定親口告訴你。”
經過幾個小時的飛行,習雅寧已經冷靜了下來,現在她腦中隻有這一句話,當初還覺得是曖昧的玩笑,現在是支撐她走下去的唯一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