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時常會想,若是沒有遇到這小騙子,他的日子又當會是如何。
說不準會窮困潦倒的吃不上飯,亦或者悄無聲息的死在某個冬日裡。總歸不會像現在這般,還有興致烹茶煮酒,再想些有的沒的。
“李小花,我方才說的你聽到沒有!”
麵前的女子托著腮,嬌俏的小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
李蓮花回過神來,不徐不疾的將茶盞斟滿遞給了她,輕聲說道“是是是,驚鴻仙子的話我怎敢不聽,喝杯熱茶消消氣。”
女子這才麵色稍霽,順勢接過來茶盞,目光卻看向了他手邊的酒壺。
“李小花,你怎得如此小氣,我也要喝酒。”
李蓮花怔愣了一瞬,不免想起了兩年前的那個雪夜。明明酒量不佳,她卻獨飲了半壇子的梅子酒還有那帶著馨甜的唇瓣,情欲肆意的相擁,種種的一切都好似是一場幻夢。
他下意識得忽略了之後的事情,不願想起夢境被戳破後的狼狽不堪。隻因那一夜的風雪著實寒意刺骨,籠罩在他的肩頭長達兩年遲遲未散。
可如今看來,那場將他困在原地的風雪終於要消散了。他找回了這抹驕陽,炙熱又耀眼,隻需傾灑下片刻的光束,便能穿透雲層,讓所有的陰霾在一瞬間都冰消雪融。
李蓮花輕笑著持起酒壺,眸子裡帶著他都未曾察覺的寵溺,堪堪隻給她倒了半杯的酒水便停住了動作。
“你酒量不好,隻許喝這麼多。”
敖姑娘一挑眉,眼眸流轉間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有所指。隨即倏地探身過去,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你莫不是擔心我醉酒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
兩人的視線交彙在一起,李蓮花看出了她眼中的戲謔,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又伸出指節在她的額頭上輕敲了兩下,逗趣著說道“自是不擔心的,我又不是沒領教過驚鴻仙子的威力。”
寸心嬌嗔的瞪了他一眼,揉了揉腦門,明明滴酒未沾卻麵上泛起了紅暈。這個李小花,真是本事見長,越發的不好逗弄了。
她仰頭飲下了半杯酒水,辛辣的滋味在口中蔓延開來讓她的小臉皺成一團。
“嘶,好辣”
李蓮花見狀,唇角上揚,捏起盤裡的梅子塞到她的口中。
“這是塞上黃楊,本就以辛辣著稱,你這般豪飲怕是要醉的。”他不動聲色的輕撚著指尖,上麵還殘留有溫熱的觸感。
梅子的酸甜壓住了辣味,敖姑娘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大有再來十杯的氣勢。可李蓮花這家夥偏就不讓,拿走了酒壺不肯給她。
“敖小心,說好的隻有半杯,莫要耍賴。”
寸心癟了癟嘴,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斂下的眸子劃過精光,趁著李蓮花沒有防備的時機,猛地紮進他的懷裡伸手搶奪。
李蓮花的呼吸一滯,瞬間反應過來抬起了手臂。另一隻手則是攬住了她的腰身,目光沉沉的緊盯著懷裡的人。
“出爾反爾?”
敖姑娘訕笑著收回了胳膊,腦中忽的靈光一現,轉而又勾上了他的脖頸。
容色迤邐的女子眼睫輕顫,嗓音嬌軟的喚他“小花哥哥,將酒壺給我可好?”
李蓮花的麵上看不出喜怒,隻是垂頭湊近了她,低啞的問道“美人計?”
“唔,那你中計了嗎?”
“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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