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押入一所秘密監牢,由於過分擔憂自己的出路,我是在聽到一聲咳嗽,才驚覺牢房角落的草堆裡,還臥著一個人。
由於光線十分昏暗,我勉強看清這人是個瘦高個,頭發灰白,那麼披散著,從其衣服上滲透的血漬,看得出沒少挨打。
“倒是個硬骨頭!”
我心裡這麼想,直到他撩起額前的亂發,我才發現這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竟然有著不俗的容貌。
“腰杆挺直,盤腿而坐,雙手自然置於兩腿,典型的衛軍下級軍官的坐姿。”
那人突然開口對我說話,我聞言一愣。
“觀你麵容憔悴,臉色蒼白,而雙頰卻又紅暈,顯是失血過多所致,這說明不久前你經曆了一場相當激烈的廝殺,並且負了傷。”
“你的眼窩深陷,眼圈發黑,表明你已是強弩之末,能將你這樣一位強悍的軍人逼到極限,可見廝殺曠日持久,少說也有十日以上。”
“是什麼人非要置你於死地呢?方才內衛之人對你並未表現明顯的敵意,那麼你的敵人另有其人。”
“你的太陽穴微微凸起,說明你內力深厚。而你方才不經意的動作,顯示出手眼高度一致,這是暗器高手才有的特征。然而軍中之人少有使用暗器,你的右手大拇指與虎口處皆有厚繭,我猜這是你獨特的兵器所致,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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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種見了鬼的感覺,被震驚到頭皮發麻。“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厲聲叱問,因為他說的和實際情況完全一致,仿佛這些天一直跟著我的那個影子就是他,這令我毛骨悚然。
其它還則罷了,而我的武功,是連軍中袍澤都不知道的隱秘。
我的武功乃是家傳,是我的三叔教的。我三叔這個人,一生仿佛與三這個數字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緣分。
三叔叫李尋歡,曾經高中一甲進士第三名,因而他又有了小李探花的美名。在江湖人物百曉生作的【兵器譜】中,儘管他有“小李飛刀,例不虛發”的評語,但還是排在天機老人和上官金紅之後,位列第三。
最可悲的是,他知三當三,把最心愛的女人讓給最好的朋友,卻被雙雙背叛。而他,既拿不起,又放不下。
每回想起三叔,我都想哭。
他曾對我說,我的心比他硬,適合用刀砍人,但他的絕技也不能失傳,所以他為我量身定做了一柄鏈子刀。
正是這件古怪的兵器,才讓我在今後的種種案件中,總是化險為夷。
“可惜,可惜我在這裡關了很久,對外麵的事情一無所知,否則,說不定我就能推理出你的身份。”
中年男人像是看出我的顧慮,似乎是想解釋,我卻敏銳注意到他說的“推理”二字。
“我還以為你是袁天罡那樣的相卜大師呢。”
我也放鬆了下來,開玩笑說道。卻不料他立刻顯露出一絲譏誚,冷哼道
“袁天罡算什麼東西!我狄仁傑師承塞音老仙,隻憑借一套基本演繹法,便可破天下公案!”
“啥,你是狄仁傑?”
我的聲音陡然高了八度,儘管我是武官,但也聽說過這位狄仁傑在任大理寺丞的一年內,處理了一兩萬人的案件,而無一人冤訴。
而且素聞狄仁傑官聲極好,有“北鬥之南一人而已”之譽。
……
“好!這筆力簡直絕了!”
餘象鬥被一個聲音打斷,抬頭看時,周圍已經圍滿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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