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稍片刻,穿廊跨檻,行大門,進小戶,過庭遊園,也不知道行了多久,反正自認為身體還算健朗的陳子文,也感覺腿都有點兒泛酸,如注了鉛一樣不大願意再往前走。
遂不耐煩向青兒問道“幾時才到老太太跟前啊?這都快把腿給走折,鞋磨破,剛換的新鞋子又要換新的了,這地方可真大啊!”
青兒聽聞他問得如此有趣,倒是把之前的不愉快,隨著咯咯輕笑聲,一並給一笑去了去。
扭頭不停歇,一麵往前走著,一麵揶揄打趣道
“爺還自認是個純爺們們呢,怎地耐力,就比不來我這樣一個小女子有韌性,昨兒,奴婢可是在一旁看得真切,可是威風的緊,三下兩除二就把老太太跟前的得力乾將,嗬哈二將幾人給撂倒在地,直哼哼。
今兒一大早,聽說他們那幾人還在往要害處塗藥抹粉呢,他們那幾人的媳婦可是傳出話來了,要是那玩意兒往後不能考試問卷做答案了,就要到爺的跟前來鬨呢?”
打趣完,還不忘著重的比劃了一個孫大聖棒打白骨精的精彩絕倫動作。
猶如昨日陳子文威風重現一般。
事了,還很是天真無邪的追問了一句
“對了爺,那幾人的媳婦還說他們男人的都考試工具,威風凜凜,腫漲更勝往昔,隻可惜能看不能用,形似而神不中是幾個意思啊?”
陳子文看她一臉求知欲,不像有什麼其他奇奇怪怪的想法,也不知道是要告訴她呢?還是告訴她呢?還是親自上陣教一教她這個題外課?
思忖片刻,最後看她實在是長得多年起步的天真模樣,也不忍心就此辣手摧花,做一個茹毛飲血的禽獸,哀歎一聲,讓她不要多問,此乃天機不可泄露,擺擺讓她趕緊前頭繼續帶路。
青兒見他愣在那裡許久不言語,也就沒了繼續一探究竟的想法了,隻是繼而說道:
“爺莫心急,再走過幾條甬道,過幾處彎,也就到了。”
陳子文聽得此言,不由心裡感慨不愧是豪門公府就是大,這路果然不好走,也難怪看電視劇的時候,誰誰出個門,動不動就要坐軟輿,小橋子,甚至還有馬車,當時還奇怪為何如此。
原來是地方太大之故。
不愧為曹公筆下的昌明盛世之邦,詩禮簪纓之族,花柳繁華之地,溫柔榮富貴之所,就是房子多,也不知道後來怎麼一兩個毛賊就能在如此大的,又如此複雜的深宅大院中擄走妙玉,而且還是大晚上的,莫不是見鬼了引路過去?
這真是不來親自體驗一番,誰能想到這裡邊的水,竟然如此之深,一般人都把握不住。
好在陳子文自認是二般人,還挺得住,不能讓青兒這個小丫頭片子給看了笑話不是。
咬咬牙也就過去了。
不一會兒,終於走完了這個又長又遠的路程。
在賈母跟前常伺候的小丫頭,早就望眼欲穿,一見來人立馬進堂屋稟告一聲,出來複回說可以入內時,陳子文已然是不顧大體,急吼吼的一溜煙的穿進堂屋裡,給正榻上方端坐的賈母,以及兩旁襟正危坐的孝子賢孫們,拱手問安後,不待賈母出口安排,就找了一把太師椅子,自顧自的坐了下來。
這一幕可是把眾人看得目瞪口呆,也把沒見過陳子文的人給唬得一愣一愣的。
明顯是被陳子文這無禮的做法給唬到不輕,用孔明先生的那句話說,就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禮之人。
在賈母和陳子文的神色上來回徘徊觀看,特彆明察秋毫賈母臉上的變幻莫測。
好在就在賈母臉上的神色要繃不住時,奉茶丫頭一杯茶水悄然的到來,悄無聲息的破了這個有點僵硬氣氛。
哐哐當當,鏗將之音驀然響起,伴隨著滋溜一聲飲茶聲起,又一道真誠的讚揚聲道
“好茶,真真的是好茶,不愧是名門公府,果真不同凡響,這茶就不是一般人能時常品茗得到的。
若是老太太還有多餘的,就憐憫心善,給小子我多勻幾兩回去珍藏密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