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碼頭繁華河漘(chun二聲,水邊之意),林如海依依不拜彆自己女兒,和掛在女兒脖子上洞天福地裡療養的愛妻。
對於有情人終成眷屬這句話來說,林如海是幸運的,可接下來的分離之苦,也著實讓林如海痛如刀絞,若不是形勢所逼,如何能有這等淒涼淚彆畫麵。
大概也是感覺到了林如海心有焉焉,一旁同來餞彆,林如海的滕妾,心有所感,立馬殷勤關心攙扶其胳膊來,倚近好一番溫聲言語寬慰。
世間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外,也許這一等一的紅顏知己也算是其一吧。
不然何以世間有許多是非,皆因紅顏知己起肇端。
要不然何以剛剛還一副,傷心欲絕的林如海,就像是久旱草芥得到甘霖滋潤一樣,支棱起來好轉了許多呢?
要不然何以人人都向往之,若甘之如飴,乃至冒著被辱罵挨打,冠以人渣稱號風險行之呢?
而這一幕遠去水行舟上的人,是沒有看到的,特彆是林黛玉,但凡她有機會瞧上一瞧,也不會現在還在抹眼淚。
這副梨花帶雨的模樣,著實是把在一旁無從下手勸說的陳子文,給急得不知所措。
直在心裡嘀咕
“這女人果然都是水做得不成?動不不動就哭個不停,眼淚就像是決堤之水一樣,流淌個沒完沒了。”
腹誹歸腹誹,這安慰勸說也是要跟進喋喋不休,不然就顯得三寸不爛之舌功夫有點業餘,不專業了不是,於是乎心生一計
“林妹妹,這事有啥好哭的,這隻是暫時離彆,又不是生死離彆,再者說林姑父那裡也是事務繁忙,加之其在那個位置上難免有不少眼紅,或是利益衝突,又或是波詭雲譎勢力在傾軋。
你如今這病怏怏,不甚利索點身子不就好最好的明證嗎?
與其再呆在那裡讓林姑父分心擔憂,何不早早離開那漩渦,到京畿去探親靜養,如此一來你父親才有更大的精力,對付接下來的鬼魅魍魎,而且我也留下來不少好手,一邊保護林姑父,一邊任其調遣,想來對付那些藏頭露尾之輩,沒多大問題。
再說法力不俗的邪道人也是寸步不離的貼身保護,你還有什麼可擔憂流淚的。
不信我,還不信皇帝派來的那些鷹犬嗎?他們可都是專業人士,手段厲害的緊。
如果你還繼續留在林姑父身邊,情況就很難說了,你和敏姑姑絕對是林姑父一等一的軟肋,軟肋知道嗎?
隻要輕輕一捏絕對疼得要命,不信你大可抹乾眼淚,用自己手無縛雞之力的小手給自己的軟肋來一下,我敢保證絕對比你現在慢慢滲眼淚的楚楚可憐模樣,來得強烈激動,而淚汪汪汩汩而下。
當然如果你想嘗試更加真是的感覺,我有那個覺悟可以代勞,給你來一下,就不知淚仙子要不要試一試?”
說著陳子文還亮出自己的手,摩挲著手指玩,那意思簡直不言而喻。
喜提淚仙子稱呼的林黛玉,如何能夠禁得起陳子文這番,言語行動雙管齊下,是以就被那句給自己軟肋來一下,以及幫忙來試試的畫麵給逗的噗吱一聲,破涕為笑,急忙捂臉彆過頭去莞爾一笑。
可能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刹那芳華碰撞,一時倒也呃逆不止起來。
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羞的就是一個乳燕投林,入了在一旁同樣好言勸說王嬤嬤的懷裡。
咿咿呀呀不知道在嘀咕啥,好久好久都沒有露臉。
問急了她在乾嘛?為何做如此不文雅之舉,竟然得到幾句哎呀,不理你了,趕緊進走開的恐嚇之語。
彆說看其在王嬤嬤懷裡撲騰的窘態,竟有了點和史湘雲嗔怒嬌憨的畫麵來。
倒也彆有一番風味。
“爺你就彆逗林姑娘玩了,人家臉皮薄,可禁不起你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逗,回過頭來使過勁,還不得你費心思哄。
要是實在沒的玩,就到船板上釣幾尾新鮮河魚,晚上嘗嘗鮮呢!也還好過在這裡做怪。”
“是啊!文爺,我們姑娘打小就沒這樣出囧過,也就是你近日和我們姑娘熟悉不少,不然日後我們姑娘可沒臉見你囉!”
“是這麼個理。”
王嬤嬤和香菱的母親也是紛紛附和道。
一瞬間,之前使林黛玉破涕為笑的大功臣,一下就淪落到人人揶揄的對象,陳子文也是鬱悶無語至極。
想要反唇相譏,可對麵都是女人,訥訥欲語還休,隻能心中噓嚱(xi四聲)哀歎一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
孔子他老人家果然最懂女人,真乃神人也。
話說人就喜歡犯賤,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如此難搞,還能怎樣?
有香菱給的台階隻能默默順之,來了個無奈搖頭,轉身,背對眾生一步一步離開此處,徒留一個寂寥背影,到夾板上釣魚而已。
等陳子文徹底離開不見身影之後,林黛玉才敢在眾人的引誘下,小心翼翼的探出小腦袋,耳聽八方,眼觀四方,再三確定那道人影不見後,才敢把全部的小腦袋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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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再看時,林黛玉的小臉上都是鼻涕眼淚,互相交錯在臉上稀裡糊塗布瞞,如此驚人一幕,諸君可曾見過,是不是也有一種驚為天人的錯愕感?
誰能想到曹公筆下的林妹妹,也有如此狼狽不堪邋裡邋遢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