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勤州輕搖折扇，嘴角噙著一抹輕蔑的笑意“慧雯小姐，這錦瑞園景致如何？可還入得了你的眼？”
他的語氣看似隨意，卻暗藏譏諷，仿佛在說，一個在家不受待見之女，哪裡見過這般景象。
林慧雯停下腳步，轉過身，目光清冷如水，直視著他“世子爺說笑了，再好的景致，若沒了賞景的心情，也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吳勤州嗤笑一聲“哦？慧雯小姐這是何意？莫非是在怪我擾了你的雅興？”
“不敢。”林慧雯語氣平淡，卻字字帶刺，“隻是慧雯不明白，世子爺既已心有所屬，又何必來招惹我？莫非是覺得，戲弄一個商戶之女，很有趣？”
吳勤州臉色一僵，他沒想到林慧雯會如此直接地戳穿他的心思。
他惱羞成怒，上前一步，逼近林慧雯“你……”
林慧雯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我如何？世子爺是想說，我出身低微，配不上您嗎？也罷，慧雯的確高攀不起。”說罷，她轉身便走，毫不留戀。
吳勤州被她的話語激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語氣森冷“林慧雯，你站住！”
林慧雯手腕被擒，卻絲毫不懼，反而用力甩開吳勤州的手，眼中的輕蔑更甚“世子爺這是做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世子爺莫不是忘了？”周圍的丫鬟婆子見狀，紛紛低頭，假裝沒看見。
吳勤州被她這舉動弄得下不來台，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後竟擠出一絲笑容“慧雯小姐，方才是我言語不當，還望小姐海涵。”
這突如其來的道歉，讓林慧雯有些意外，但她可不是輕易就能被糊弄過去的人。
“世子爺這道歉，未免也太過敷衍了些。不知情的，還以為世子爺是在施舍呢。”她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能看穿吳勤州的偽裝。
吳勤州臉上的笑容僵住，他本以為一句道歉就能了事，沒想到林慧雯如此不依不饒。
“林慧雯，你彆給臉不要臉！本世子都道歉了，你還想怎樣？”他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威脅。
“嗬，”林慧雯冷笑一聲，“世子爺這倒打一耙的功夫，還真是爐火純青。明明是世子爺先出言不遜，如今反倒怪起我來了？世子爺莫不是覺得，我林慧雯是好欺負的？”她不再壓抑心中的怒火，聲音清脆而有力，在園中回蕩。
“你……”吳勤州氣結，指著林慧雯，卻半天說不出話來。
林慧雯趁他愣神之際，抬起腳，狠狠地踢在他的小腿上，然後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啊！”吳勤州痛呼一聲，捂著小腿，怒不可遏地吼道“林慧雯，你這個沒教養的野丫頭！”
林慧雯腳步不停，隻留下一句清冷的聲音“彼此彼此！”
遠處，假山後，一抹衣角一閃而逝……
假山後，秦王周文宇和侍從梅知文將方才那一幕儘收眼底。
梅知文掩嘴輕笑“這林家小姐，倒是牙尖嘴利，高世子在她麵前，竟是討不到半點便宜。”周文宇嘴角微勾，眸中閃過一絲興味“商戶之女，卻有如此膽識，倒是難得。”
林慧雯快步走向錦瑞園的涼亭，楊氏和唐國公正坐在那裡品茶。
見她過來，楊氏連忙招手“雯雯，快過來，怎麼臉色這般難看？”
林慧雯眼眶微紅，哽咽道“姨母，我……我受了委屈。”她將方才與吳勤州的衝突添油加醋地敘述了一遍，自然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受儘欺淩的弱女子形象。
唐國公聽罷，眉頭緊皺，不滿地看向林慧雯“雯雯，你也是大家閨秀，怎可如此不知禮數？高世子身份尊貴，即便言語有些不妥，你也不該如此頂撞。”
林慧雯眼中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語氣委屈“國公爺，難道就因為我出身商戶，便活該受人欺辱嗎？高世子言語粗鄙，羞辱我的出身，難道我還要忍氣吞聲不成？”
唐國公被她的話噎住，臉色愈發難看“你這丫頭，怎的如此牙尖嘴利？我是在教導你，你……”
“國公爺是在教導我如何做一個任人宰割的羔羊嗎？”林慧雯打斷他的話，眼神中帶著一絲倔強和不服輸，“我娘親從小就教導我，人活一口氣，若是連自己的尊嚴都守不住，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唐國公怒極反笑“好一個牙尖嘴利！看來，你娘親的教養也不過如此！”
“我的教養如何，還輪不到國公爺來評判！”林慧雯毫不示弱地回懟，“國公爺若是覺得我礙眼，大可不必與我說話！”
楊氏見狀，連忙打圓場“雯雯，不得無禮！國公爺也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林慧雯冷笑一聲，“姨母，您覺得，國公爺是真的為了我好，還是為了討好高家？”
楊氏臉色一變，正要開口，林慧雯卻搶先一步說道“我累了，先回去了。”說罷，她轉身離去，留下楊氏和唐國公麵麵相覷。
楊氏歎了口氣，對唐國公說道“國公爺，您也看到了，雯雯這孩子的性子……”
唐國公臉色陰沉，冷哼一聲“這孩子，真是被慣壞了！看來，得好好管教管教才行！”他頓了頓，又道，“明日，讓她去給國公夫人賠禮道歉！”
楊氏臉色微變，“這……”
“就這麼定了！”唐國公語氣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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