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會兒工夫,那個叫桑尼的小個子出來了。朝著中年人搖了搖頭。
“峽穀內沒有什麼異常,除了有一隻大型動物經過,與三天前沒什麼不同。”
中年人目光一縮,“你肯定不是人類的痕跡?”
“肯定不是,我確定是一隻四足動物。”
想了想,中年人還是有些不怎麼放心。
“桑尼,你帶一個班的人搜索前進,確保穀口外五十米內的安全,等待後隊到達。阿巴汗,將隊伍分成三隊,間隔五十米,加速通過,我們在穀口外集合。”
等整隊人馬安全通過峽穀,在穀口外重新集結的時候,中年人終於鬆了口氣,最危險的時候終於過去了。
現在他麵臨兩個選擇,是獨自前進還是等待接應人員的抵達。前者可以大大縮短時間,省得夜長夢多,後者則更加穩妥可靠一些。要知道此次運送的貨物關係到組織日後的發展,容不得有一點的失誤。
權衡再三之後,中年人還是決定繼續前進,雙方相向而行必然會大大縮短會麵的時間,而距離的縮短也意味著可以早一步將這燙手的山芋給交付出去,
為了穩妥起見,他還是把隊伍分成三隊,桑尼打頭,阿巴汗殿後,他自己走在中間位置,每隊間隔二十米,蛇形前進。
走在中間不是他貪生怕死,而是那件貨物實在太過重要,令他一刻也不敢讓它脫離自己的視線範圍。
馱隊前進的速度很快,轉眼已經越過一半的穀地,前方的桑尼還在不斷發來安全的信號。中年人漸漸鬆弛了下來,應該安全了。
而就在他為自己的神經過敏感到好笑時,災難發生了。
接連不斷的爆炸驟然在隊伍的四周響起。
“臥倒!”中年人大喊了一聲,他想不到在行程已經過半,所有人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的一刻,敵人露出了最凶殘的獠牙。
他提醒的有些遲了,“噗、噗、噗”隨著一連串撕裂人體的悶響,場上頓時血肉橫飛。馬嘶聲、奔跑聲、慘叫聲連接不斷的響起,穀地中頓時成了一片血肉地獄。
中年人隻感身體一震,隨即左側一陣劇痛傳來。他顧不上察看是哪裡受了傷,迅速臥倒在地,將自己緊緊地貼擠在一匹垂死馬兒的身下。
“噗”的一聲,一顆小指甲蓋大小的鋼珠在貫穿馬兒的身體後,緊擦著他的頭皮,掉在了不遠的沙地上。還未完全消去動能的鋼珠帶著一絲血跡的在沙地上滴溜溜地打著轉,上麵閃動著冷冰冰的鋼鐵光澤。
“反步兵地雷”,中年人倒抽了一口涼氣。這種恐怖的反步兵武器幾乎每一種型號他都耳熟能詳,以最基礎的每顆地雷700塊破片算,四顆地雷足有近三千枚這般大小的鋼珠,足以籠罩二百平方米的範圍,自己的小隊完蛋了。
爆炸聲仿佛一個信號,緊接著一片輕武器的射擊聲如疾風暴雨般在前方響起。中年人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這是15的射擊聲。聽這槍聲,至少有二三十支步槍在同時掃射,按照不間斷射擊的原則,前方至少有不下於五十名敵人,桑尼的小隊也完蛋了。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隻是一輪射擊後,槍聲就迅速平息了下去,緊接著他熟悉的ak槍族的射擊聲開始斷斷續續的響起,聽聲音,至少還有三名以上的隊員存活。
中年人心頭一陣狂喜,這是一夥新兵。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用一夥新兵來執行任務,但這無疑是他們的機會。對方這一輪突襲的目標是前隊和中間,後麵的阿巴汗應該沒有受到波及,這是唯一能反敗為勝的機會。
迅速探出腦袋向前後方向各瞄了一眼,中年人用他們部族的土語大聲喊了起來“阿巴汗,占據住峽穀位置,將他們堵在這裡,接應小隊馬上就到,桑尼,掩……”
話音未落,“噗”的一聲輕響,中年人的腦袋頓時爆了開來。雖然聽不懂他在喊些什麼,但作為一名合格的狙擊手,山德魯還是很好的做出了判斷。
“狙擊手,六點鐘方向,四十五度角……”阿巴汗迅速接過指揮權,厲聲喊叫起來。
一片彈雨隨即覆蓋了山德魯所在的位置,僅僅開了一槍,山德魯就被壓製住了。
中年人雖然沒有把話說完,但幸存者們已經領會了他的意思,五支步槍同時向他們能看到的所有目標傾泄著火力,毫不吝惜手頭的彈藥。即便基德事先再三計算爆炸所能覆蓋的範圍,但借助馬匹龐大軀體的遮掩,前麵兩隊人馬還是有幾個人幸存了下來。
阿巴汗從地上一躍而起,對場中剩下的幸存者們沒有任何的留戀,轉身向峽口方向狂奔而去,口中厲聲喊道“放棄馱隊,我們撤!”
他不能浪費戰友們用生命為他們換來的機會。
赫爾曼將身體緊緊貼伏在地麵上,雙手略微上舉,以一種非常彆扭的持槍方式朝預想中的敵人方位狠狠地扣動了扳擊。在一陣15獨有的密集槍響聲中,整整一個加強裝彈匣被瞬間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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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著身體上方呼嘯而過的彈雨驟然停歇,赫爾曼抬手扔掉手中槍管變得通紅,已經不堪使用的突擊步槍,敏捷的一躍而起,飛快的從肋下槍袋中拔出一支防身手槍,朝著一名背朝他正在拚命向對麵傾泄手中火力的土著士兵扣動了扳擊。
剩下的幾個人再沒有勞動赫爾曼的出手,在一陣瓢潑似的彈雨之後,場上的槍聲沉寂了下來。隻有幾聲若有若無的呻吟聲在穀地中央回蕩。
在三十幾支衝鋒槍的彈幕之下,所有的抵抗都成為了一個笑話。
“各小組彙報傷亡情況,醫護兵!立刻對傷員予以救治;仔細檢查場上敵方人員,弄清楚他們的身份;山德魯、米爾德,控製住那個山口,不要讓那幫漏網之魚再出來搞事;基德,讓那些小夥子們馬上打掃戰場,挑重量輕的拿;赫爾曼,給我立即聯係直升機,我們需要馬上撤離……”耳機中傳來了溫德略帶焦灼的命令。
隨著打掃戰場命令的下達,場上頓時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嘔吐聲。對這些初上戰場的新丁們來說,眼前這種血肉模糊的場麵無疑太過於血腥。
場上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和人體的器官碎片,一陣接一陣混雜著硝煙與血腥的氣味混合成一股略帶著鐵腥味的古怪氣息,直直地往他們的鼻孔裡鑽,引得他們各自的胃部一陣陣地抽搐。
望著站在自己身邊,用一種略帶鄙夷的眼神看著這幫菜鳥的基德,溫德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用這種眼神看他們,我們也是這麼過來的,隻需再有一兩次的經驗,他們也就成為一名合格的士兵了……
想當年我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那個緊張……比現在的他們還不如呢……”隨著局麵的穩定,溫德一直緊皺的眉頭終於有了些舒展。
傷亡數據很快彙總到了溫德的手上。一重傷、三輕傷。溫德長舒了口氣,這個數據完全在可承受範圍之內,同時也證明那三個多月的訓練是卓有成效的。
隨著馱馬上的箱子一個個的被打開,場上傳來的一聲又一聲的驚呼,更是讓溫德把先前的憂慮暫時拋在了腦後。
“這是什麼?”有人手上拿著一些半尺來長的細長金屬棍子問道。
“這是雪茄,瞧它上麵的商標,那是最頂級的哈瓦那手工雪茄……笨蛋,還不快裝回去,那是保濕盒,離了這東西,時間一長,香味就走掉了,到時這雪茄就不值錢了……”
“快來看,這一箱都是些手表,你們有誰認識這些牌子……”有人高聲喊道。旁邊有眼疾手快的,趕緊往身上塞了兩塊。
“這一箱是什麼?該死,怎麼會是一箱子麵粉,難道他們餓昏了嗎……”
溫德微微一笑,怎麼可能會是麵粉,是海洛因好不好。
“長官,快來看,這裡有一個活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