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再三後，趙言還是決定放對方一馬。雖然有燃靈火的特殊能力作為底牌，但一個有著豐厚閱曆見識的修士和不成體係的記憶片斷之間，還是有巨大區彆的。
對方不經意間的一句話，或許就抵得上自己半天的苦苦思索。
當然前提是讓自己滿意。
聽聞此言，李長生眼睛一亮，“以道心起誓？”
“我以道心起誓！”趙言隨即以先前所說內容發了一個道心誓言。
“好……那你快問吧！”李長生當即鬆了口氣。對方也是一名修士，而且是如此年輕的修士，那麼他就不怕對方會輕易撕毀承諾。
看了一眼肢體關節的腫脹處，李長生明白若不將其儘快複位，等到時間一長，內部體液積存，日後就算恢複，也不可能再恢複到原先的狀態。
現在時間對他來說非常的重要。
趙言首先要求李長生解讀的，就是那塊玉圭上的內容。
在李長生一字一句，唯恐不夠詳細的解讀之下，短短幾百字的內容足足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
然後趙言又顛來倒去的打亂秩序，隨機摘取其中幾句來反複詢問，又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才終於弄清了玉圭上的內容。
趙言長長的歎了口氣。
李長生沒有說謊，這的確隻是一篇祈禱文。而且想要有所應驗，還必須按照規製搭建祭壇，輔以特定的儀軌焚香禱告，才有可能引動冥冥之中某個神秘存在的垂注。
這於他而言，幾乎沒有任何的用處。
難道，就這麼結束了！趙言有些茫然。那條玄妙莫測的道路，他才剛剛窺見一絲門徑，這扇門就毫不留情的對他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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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再找什麼東西。”見趙言這副模樣李長生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但據我所知，這世上早已沒有直指“性命”的修行法了……不論是那些隱世，還是入世的門派，聽著好大的名頭，但各家核心的弟子也就大貓小貓三兩隻。這其中除了資源的限製，更大的製約還在所傳的法門……這世間，絕大多數宗門都隻剩一些斷簡殘篇留存，能有一部完整的修行“性”功的秘法，就已經是宗門底蘊深厚，祖宗有靈了……”
李長生自嘲的笑了笑，“以我沉雷穀為例，我這一脈上承靈寶派，也算是上清道祖一脈嫡傳，鼎盛之時符籙派四大秘傳也曾掌有其三，但你看我現在的樣子……也就靠著一手鬼畫符的本事勉強維持一副所謂高人的風範罷了……”
趙言知道他所言有不儘不實之處，但卻沒法進一步逼問，對方隻要輕飄飄的一句“門中秘傳”就能將他給輕易的擋了回來。
見趙言沉默不語，李長生雖是侃侃而談，但還是不由的有些心慌。畢竟誓言的前提是讓對方滿意。若不拋出一些乾貨來，連他自己也不相信對方會這麼輕而易舉的放自己一條生路。
“我這兒有一部殘卷，是我自己無意中得來，與門派無關，倒是可以傳授於你，隻是……”
“隻是什麼，你直說就是，用不著遮遮掩掩的，至於能否令我滿意，我想，你應該自有判斷才是。”
“隻是這篇功法有些邪門，它無關性命，於本身修為也並無多大助益，而是走精神實質化的路子，最終的結果似乎是要具現出一個“神國”之類的東西……”
“精神體的實質化……就像你栽入的那枚種子？”對於精神體的實質化趙言還能理解，畢竟他的識海中還有一枚李長生的種子在，但“神國”什麼的，就有些耐人尋味了。聽起來不大像是中土的路子。
“那篇殘卷在你手頭也應該有不短的時間了吧，難道你就沒有加以修習？”
“罷了，罷了，一時半會的也解釋不清，你把那錦袋還我，東西就在裡麵，我予你一觀，你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趙言沒有為李長生接上關節的打算，袋子他早已看過，一個拳頭大小的空間，裡麵攏共也沒幾樣東西，一眼就能看的清楚。
“嘩啦”一聲，錦袋裡的東西被趙言底朝天的傾倒在了茶幾上。下一刻，趙言直愣愣的盯著茶幾上滿滿當當的十幾件物品，又看了看手上的錦袋，半晌說不出話來。
所有的東西在離開袋口的一瞬間，不僅數量比他看到的增加了一倍，而且每樣東西還憑空漲大了三分之一的體積，這完全超出了趙言的認知。
是最前沿的空間折疊技術？還是傳說中的儲物袋？現實中真的有這種東西！
李長生滿臉的苦笑，“再加上這個芥子袋……”
“成交！”趙言沒有絲毫的猶豫，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哪怕沒有所謂的殘卷，單是這個傳說中的芥子袋，就算沒有傳說中的那麼神奇，也足以抵消他心中的執念，放李長生一馬了。
“先說清楚，這芥子袋雖然神奇，但它隻是一件消耗品，而且製作方法不得包括在交易範圍之內……”
“消耗品！”趙言一愣，如果是這樣，那它的價值就要打個折扣了。
“你放心，以每天兩到三次的取用頻率，它應該還能支撐一年左右的時間。”見趙言似乎有反悔的意思，李長生連忙開口解釋，“以你的天賦，說不定在此期間就把那個納物符給解析出來了呢……”
“納物符”。趙言開始仔細觀察起手上的袋子。
這一回他終於看清楚了。袋子上那些看似天然的紋路，包括那隻雷獸在內，儘是由密密麻麻的符籙構成。
到底哪一個才是納物符呢？
不對，趙言扯了扯錦袋，似乎袋子的材質才是關鍵，所謂的納物符說不定隻是李長生拋出來的煙幕彈。
“方便說說它的由來嗎？”
李長生默然。
“那如何收取總得交待一下吧……”
“這原本就是應有之意，隻是……”李長生看了看自己癱軟的手臂。
“哢、哢、哢……”幾聲脆響過後，李長生用力握了握拳，又試著揮動了幾下手臂，滿足的歎了口氣。
“呆會兒我還是要打斷它的……”
李長生神情一滯，半晌後才又長長的歎了口氣，“你可以把我綁起來的……算了，每隔兩小時讓我恢複一次……總不至於讓我以後的歲月都在輪椅上度過吧！”
“可以，隻要你能承受住這分筋裂骨的痛苦。”
“再給我一顆玉參丸，否則我還真不能保證自己能否支撐的住……就是你手上瓷瓶裡裝的那個……”
瓷瓶裡總共有三顆藥丸，分彆以蠟丸封裝。趙言捏開其中一顆，一股濃鬱的人參味道立刻撲鼻而來。
“這就是玉參丸？”
“沒錯。”李長生點了點頭，“主材是人參與玉蜂皇漿……人參沒什麼好說，就是玉蜂皇漿難得了一些……”他一口吞下參丸，片刻之後，藥力行開，他原本慘白的臉色開始逐漸紅潤了起來。
“來吧！”李長生咬了咬牙，顯得極其的悲壯。
“我看你還是先交待一下如何使用的問題，否則等下你一旦支撐不住又昏了過去，我還得再等好長一會時間，你也知道，我們的時間都不寬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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