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場內響起了一聲久違的狗叫聲,仿佛一聲令下,所有的獵犬在同一時間瘋狂的吠叫起來。
“什麼情況……”
“他回來了,就在我們周圍,注意警戒……”
“指揮官呢?指揮官在哪裡……”
“不要慌亂,所有人向中間靠攏,照明彈……”
“嗵”的一聲,一道熾烈的白光將場中照的纖毫畢露,隨著的白光亮起,負責保護的傭兵們發現身邊同伴們的身影稀疏了許多,當即齊齊倒吸了口涼氣,目標原來一直就在他們周圍。
“所有人就地趴下,各單位按各自標定射界準備清場,3、2、1……射擊!”
而就在白光亮起、槍聲未響的瞬間,趙言剛好潛行到一名隊員的身後,見狀也不再遮掩,一個長身而起,撲在了對方身上。就像一頭捕食的獵豹般,將對方猛的掀倒在地。
翻滾了兩下後,身隨形動,一個縱身疾掠,撞入不遠處另一名傭兵的懷內。右手向上一頂,“噗”的一聲輕響,一柄長達一尺有餘的三棱刺從對方頷下直直的貫了進去。
然後縮身、拔刀、甩手,經過炭化處理的三棱刺在空中翻滾了幾圈,劃出一連串的圓弧後,準確的貫入五米開外一名傭兵的額頭。
瞬息之間,又是連殺三人。
直到第三名隊員倒下,這些傭兵們才發現了趙言的行跡。所有人幾乎同時開槍,瓢潑般的彈雨瞬間向著趙言籠罩了過來。
密集的彈雨撕裂了沿途包括岩石草木在內所有的一切,就連地上的泥土也被打成了細碎的粉末。
飛刀出手的瞬間,趙言就已知道事不可為了,趁著場內光暗交錯,視線不清的間隙,身形向下一伏,肩肘胸腹齊動,緊貼地麵疾速向圓圈的中心躥了出去,急速躥行的身體在地麵上破開一條草浪,聽任密集的彈雨在自己頭頂、身周飛過,“撲撲”的鑽入地底,一頭紮進密集的人群之中。
他手腳齊動,將身邊所有夠得著的物體高高挑起,實在夠不著也要冒險轉向,掩護也好,順勢而為也罷,任由他們被緊跟在後的密集的彈雨撕成一塊塊的爛肉。
然後頭也不回的躥入了黑暗之中。
“停火、停火……各單位檢查傷亡情況!向指揮部彙報,我們需要支援……”一名滿臉絡腮胡子的傭兵大聲呼喝著。
“補充彈藥,作戰單位保持警戒,兩兩靠在一起。目標有極強的近身能力,每組之間注意拉開距離!”一條條命令毫無折扣的被執行了下去。
正是這個人在指揮官缺位的情況下完美的阻擊了趙言的策略,減少了更大的傷亡。
“嘭!”一隻粗壯的拳頭重重的砸在艙壁之上。
“真是該死,怎麼會變成這樣!”辛格憤怒的情緒無與言表。十六死兩傷,死傷者中包括了所有的僧侶和獵人。獵人倒還罷了,一些賤民而已,但那些僧侶可都是神廟的高端力量,是他用來起一錘定音作用的。
要不是布裡奇當場戰死,辛格都想自己親自再槍斃他兩回了。
還有那些空中搜索力量,之前把那些美國人的儀器誇的天花亂墜,說是有多麼多麼先進,再三向自己保證了地麵的絕對安全。
可現在呢!辛格覺得胸口陣陣的發悶。
他知道下麵報上來的數字是有水分的,不用親臨現場他也知道,絕大多數的人是死在自己人的槍彈之下的。在沒有熱武器的情況下,單憑目標一個人是殺不了那麼多人的,那些傷亡其實應該都算在傭兵們的頭上,但他沒法指責,就算要秋後算賬,那也得過了眼前這關。
他暗自慶幸,幸好在布裡奇的建議下,收回了三組成員,要不然這個數字會更加的難看。
現在擺在他麵前的問題是,接下來該怎麼辦。
“轟”,底下傳來一聲隱約的爆炸聲,衝上來的氣流使直升機微微晃動了一下,駕駛員隨即拉升了高度。
辛格探出頭去,底下的密林中又亮起一道白光,又一枚閃光彈被引爆了。戰鬥似乎出乎意料的激烈,隔著先進的降噪耳罩,他都聽到了爆豆般的槍響和手雷爆炸的聲音。
下麵的這群人似乎堅持不了多久了,辛格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索性再壓榨一下他們的剩餘價值。
“我要三架攻擊機,滿載彈藥的那種,從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同時展開進攻!”辛格拿出一張地圖,指著上麵的幾個點,對一旁的飛行聯絡官講述他的意圖。
“當然可能用不上那麼多,這得根據實際情況來定,但你必須得準備好。還有就是告訴你的人動作要快,但要控製好進度,可彆一下子給我炸死,我要把目標往這個方向趕……”他在地圖上點了點。
地圖上顯示那是一條河流轉彎的地方。聯絡官立刻懂了,“你是想要把他趕到這片開闊地來……我明白了,但是辛格先生,你也要明白一點,所有武備的動用,都是要花錢的,特彆是你要求的這種攻擊型直升機……恕我直言,我沒有得到這種程度的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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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要提醒你一點的是,現在下麵的態勢是敵我雙方混雜交戰,而我們是人多的一方,一旦下令發動無差彆攻擊,我將麵臨上軍事法庭的危險……所以很抱歉,辛格生生,這個命令我不能替您傳達!”
“給我接瓦雷阿將軍,我親自和他溝通……”
一顆照明彈能持續的時間大約是25到30秒之間。彈體內填充的金屬可燃物鎂粉或鋁粉在助氧劑的幫助下劇烈燃燒時,能產生幾千度的高溫、放射出耀眼的光芒。
如此強烈的光線刺激,所造成的一個後果就是,它會在當事人的視網膜中形成一種延時現象。
就是趁著燃燒照明彈熄滅,四周驟然一暗,而人的視網膜中卻還充斥著強烈的白光時,趙言動了。
如同一隻迅捷的獵豹,趙言從陰暗的隱身處急躥而出。隻是一個縱躍,就橫跨過近三米的距離,將離他最近的一名傭兵撲倒在地,不等對方掙紮,右手腕一翻,一柄軍刀唰的一下就劃過了他的頸側。
在傭兵徒勞的掙紮中,趙言團身一翻,隱入了身側的一塊岩石背後,再出現時,已是貼在了另一名傭兵的背部。
雖然眼睛裡還充斥著照明彈的餘光,但剩下來的這些傭兵都是久經戰火考驗的精銳,戰場經驗何等的豐富。加上來自同一團隊,互相之間有著極強的默契。
從第一聲異響傳出,立刻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用領隊吩咐,“嗵”的一聲,又是一枚照明彈發射了上去。
但照明彈這種東西,它是一種典型的範圍武器,在如此狹窄的環境下使用,對使用者來說也是一把雙刃劍,強烈的光線和高溫在帶給他們視野的同時,也限製了他們的視線。
在他們有限的視野裡,趙言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這處狹窄的場地內四處閃現。時而從草叢中鑽出,時而借助樹乾的掩護。每一下閃現必然有一人倒下。剛剛來得及將他圈入準星,下一刻就消失不見,連做預判射擊都做不到,覆蓋掃射又怕傷著身邊的隊友。一時間,手舉槍械的傭兵們竟是無從下手。
“背靠背、背靠背……兩到三人一組,每組九十度角向外掃射,聚攏、聚攏,大家向中間靠攏……”大嗓門又適時的響了起來。
一名合格指揮官的重要性在這一刻體現無疑。僅剩的九名隊員緊緊倚靠在一起,向外潑灑著密集的彈雨,就像一隻豎起尖刺的豪豬。
即便如此危局之下,這些人仍然保持著三三製的射擊頻率,以保證更長時間的持續火力。
所有人都明白,以對方表現出來的貼身肉搏的手段還有豐富的叢林作戰經驗,如果這個陣形被衝散,他們絕對堅持不到救援到達的那一刻。
“手雷4,延時2,距離10,所有人聽我口令蹲下,3、2、1,扔……”
“第一組更換槍管,檢查彈藥,第二組手雷4,延時3,距離15,3、2、1,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