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妖魔來了！”僧人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他吃下了誘餌，卻沒有吞下鉤子……”
看了看在床上瑟瑟發抖，明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婦人，僧人搖了搖頭，“我們還是低估他了……”
他轉身向外走去，“安撫一下迪麗夫人，告訴她，她的丈夫不會有事的……
還有，讓直升機在這一帶山區四下偵察一下，看看有沒有樹木大規模枯死的現象。以我們獲知的線索，隻要這個妖魔出現，有很大可能會伴隨著這種異狀……帶著這麼一個累贅，他走不了多遠……
既然來了，那就不要走了！”
趙言的確沒有離開多遠，他甚至連彆墅的範圍都沒走出。就在俯瞰彆墅的那道山梁上，趙言從地下鑽了出來。沒有辦法，多帶了一個人，也就意味著更大的消耗。
沒有浪費口舌，趙言直接就觀看了悉亞多意識淺層處的記憶。若不是那僧人突然闖入，他連這個累贅都沒必要帶出來。
在得到自己需要的消息後，趙言沒有選擇立刻離開。周邊的情況現在可想而知，與其去麵對層層羅網，還不如先好好休息一下。
翻入隔壁的一間彆墅，趙言挑了一輛看上去經常使用的車子，然後鑽進後備箱中，準備在天亮之後讓人捎他一程。
有時候簡單的方法反而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世間事大都如此，都是人為的把它複雜化了。
上午九點，繁華的甘地大道。
瑞士銀行位於這裡的區域總部剛剛開門，一個中產階級打扮的年青人走了進來。
在說明來意和經過一係列的安檢與密碼核對後，大客戶經理親自將他送入地下的金庫。
再一次致以問候後，經理剛要轉身離開，他手裡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隨即，他的臉色古怪了起來。
“尊敬的布裡赫特先生，我非常抱歉的通知您，我們剛剛接到銀行業監管委員會的通知。下午五點之前，銀行暫停所有保險箱的業務……”
經理小心的看了趙言一眼。
“鑒於您此次的業務受理發生在通知生效之前，所以您可以繼續行使您的權利，但有一點，您不能從保險箱裡帶走任何一件東西……
所以非常抱歉，布裡赫特先生，您如果還想要繼續的話，可能需要接受一次非常不禮貌的行為，並且，我們隻能留給您半個小時的時間！”
……
等一切塵埃落定，趙言再一次步入金庫。
他所在的三號金庫不大，隻有十幾個平方，並列著五個保險櫃。但這五個保險櫃卻都屬於同一個客戶。
下意識的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趙言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折疊起來的符紙，小心的在桌子上展開、撫平。
這張符紙上麵畫了一個非常寫實的盒子。
盒子整體呈長方形，金鎖玉扣，賣相非凡。上麵雕滿了繁雜細致的花紋。周邊還按長寬高標出了具體的數字。
但仔細一看，哪是什麼花紋，分明是一個個蠅頭大小的符籙。整整三十六個符籙，前後兩個符籙之間首尾勾連，以一種玄奧的排列方式組合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個完整的字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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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趙言得到的三個基礎符籙中的一個，收納符。
為了這次行動，這樣的符紙趙言準備了足足六個。
這是他在天坑兩個月中為數不多的收獲之一。
五層疊加，已經達到了趙言目前的最高水準。但試驗後的效果卻並不理想，收納的時間隻有可憐的三天，而且還是一次性用品。遠不及符籙初解中介紹的效果的三分之一。
但那個殘缺的符籙可是連兩層的疊加都沒有！
看著手上的這枚收納符，趙言想不出問題出在哪裡。是符紙的成分不對？還是符墨比例失調？他可是完全按照程序一絲不苟的做下來的啊！
搖了搖頭，趙言將這一切放在了腦後，眼前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五個保險櫃中，有三個都是現金和不記名證券。剩下的兩個則是一些珠寶首飾以及亂七八糟、形態各異的物品。
悉亞多曆年的非法所得絕大部分都在這裡了。
在一大堆的物品中，趙言一眼就看到了他此行的目標，一尊半尺來高的金佛。
佛像瘦小佝僂、麵部除了一隻占據三分之一麵積的獨眼，一片扁平，並沒有口鼻等器官的存在。兩隻手上分彆還持了一把鏟子和一根木棍，臂肘處還挎著一個碩大的木桶。
整尊造像透著一股汙穢之意，以及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也不知是脫胎自哪個神話人物，給人的感覺與其說這是佛像，還不如說是一尊臆造出來的邪神。
隻是粗粗看了一眼，趙言並沒有過多糾結其中細節。詭異也好，正常也罷，對他來說這隻是一個等價物。而且留給他的時間非常有限。
將手中的符紙平攤在桌子上，趙言雙手結印，隨著一聲叱喝，隻見一抹流光在符紙上憑空亮起。原本看上去皺皺巴巴的紙張立刻變得挺括起來，然後符紙一顫，像是失去了所有重量般，懸浮在了桌子上方。
不敢有絲毫遲疑，趙言立刻拿起那尊佛像，朝著符紙上盒子所在的位置放了下去。像是觸碰到了另一個空間，符紙上寸餘之地的空氣立刻如漣漪般晃動了起來。
等異相平息，金佛已是消失不見，而符紙上的那個盒子則變得透明起來，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尊佛像占據了其中一大半的空間。
抓緊時間，趙言一邊努力分辨這一堆物品中最有價值的東西，同時也不忘將一疊疊的鈔票和挑揀出來認為有價值的小物件不停的往盒子的空隙處塞入。
沒有辦法，總共才畫了六個盒子，再加上那麼點可憐的儲存時間，無論是避免爆倉還是為了安全起見，趙言都必須留出一半的數量來做替換。
而另外的兩個盒子中，除了身上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和十支不知用途的針劑，剩下的位置已經全被高能量食品占據了。
“啪”！步出金庫的趙言將厚厚一疊鈔票甩在了桌子上。
“我拿了一萬美元以做零用，沒問題吧！”
當然沒有問題，在場的所有人對此都視而不見。對於一名能租得起整整一個保險庫的富豪，不要說區區一萬美元了。就是再多十倍，他們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能夠配合搜身已經是足夠給麵子的了，若是再不識趣，一旦傳揚出去，瑞士銀行的金字招牌怕是要砸在了這裡了。
“尊敬的布裡赫特先生，非常抱歉給您帶來了麻煩，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在為客戶保密這一方麵我們可以無視政府的要求，但在其它事情上，我們還是有必要遵守所在國家的法令的……”
經理先生小心的打量著趙言的神情。看著身邊這位毫無表情的側臉，他的心漸漸的懸了起來。先前的一些舉動無疑已經極大的得罪了這一位，而這位金主的一言一行卻又左右著自己的收入，一旦另尋彆家……
他決定做出一些妥協，以求能挽回受損的影響。
“布裡赫特先生，雖然對您而言可能隻是一個小小的麻煩，但如果能夠避免，我個人認為還是值得的……”
經理先生趨前一步。
“前門及地下車庫的出口已經被一幫不明身份的人員控製，雖然不知道這些人為何而來，但我想，我們沒必要與他們碰麵……”
不得不說金錢的魔力有時候是可以超脫世俗的法令的。在經理先生的巧妙安排之下，趙言有驚無險的離開了已被重重包圍著的銀行。
“走了？就在我們到達之前……”一名官員打份的男子滿懷疑慮的看著麵前的銀行負責人。
“是的，尊敬的吉裡阿多部長，據我來看，那位自稱布裡赫特的先生原本可能是想要拿走一些東西的，但在接到我們的通告之後，他改變了主意……”一旁的客戶經理上前一步，輕聲向那名部長做著解釋。
“是嗎！那可真是夠巧的……但沒有關係，隻要他來了就好。至於離開，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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