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帶著一眾家人坐官船花了三四個時辰就到了南京城。
張偉這個級彆,如果是初次上任,肯定會打出從三品的行頭,讓前後的各種船隻都給自己讓路。
不過張偉這個左參政已經任快一年了,往來南京城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所以這次搬家張偉不想太張揚,隻是叫一艘普通的官船,低調行事,沒有打出自己蘇北左參政的行頭來。
如此一來,這艘官船的前後就行駛了許多普通民船和商船。
剛要入城時,前麵幾艘大型的商船突然停了下來。
張偉的船也隻好靠邊停下,過了好一陣,眼見天都快黑了,前麵的商船還沒有走動的意思。
張偉把親隨李大叫了過來,讓他去打聽下下麵的商船為什麼不走了。
李大從官船邊的小行舟快速上岸,然後過了不到一刻鐘李大就返了回來。
李大“老爺,前麵是兩艘船四海商行的貨船,被南京鈔關的稅吏攔了下來。
雙方一直在爭執,現在稅吏要求上船一件件貨物的清點。”
張偉心想,“又是四海商行,他們家跟南京鈔關的稅吏真的是合不來啊,當年我去北京趕考時也是差不多的情節。“
張偉說“天快黑了,不等了,打出本官左參政的行頭,讓前後的船都先讓路,夫人還在新家裡等著我們呢。”
很快,張偉的官船上升起“蘇北行省布政司左參政,張“的旗頭。
頓時,官船周邊的船隻都把水路讓了出來,方便張偉的官船先行。
此時,四海商行的另一艘商船裡,李如凡平靜的坐在自己的房間裡。
他身邊的同鄉兼好友楊欣然道“子溫兄,這四海商行是怎麼回事,一路上這麼多的鈔關要查他們。”
李如凡字子溫。
李如凡“便宜沒好事,四海商行賣給我等上京趕考的舉子的如此低價的船票。
就是想用我等舉人的身份幫他們闖關降低關稅,這招數用多了,各地的鈔關自然都有了防備。”
楊欣然“看樣子以後趕考,這四海商行的船是坐不了了。”
李如凡“沒有下次了,我自從大順十三年中舉以來,這已經是第三次進京了,如果這次還考不中,我就不準備再考了。”
楊欣然“也是,我等都過了而立之年了,再考下去,我等的兒子們都快追上我等了。
到時候要是考不過自己兒子,那就鬨笑話了。”
李如凡“你彆說,我家那臭小子,今年已經考上童生了,這兩年再考個秀才也不是不可能。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趕上我們了。“
兩人正聊著呢,船上有人大喊“快看,我們的商船怎麼跑這邊來了。“
旁邊另一人說“你往後看,後麵的船上掛著蘇北布政司左參政的旗頭,這可是三品大員,我們這種商船當然要讓路了。“
這人喊到“這三品大員真威風啊。“
過了一會,他又說道“那正在下船,穿著一身朱紫官服的就是蘇北布政司左參政?看起來好年輕呀。“
這時,李如凡也走到了船邊,他模模糊糊看到那個身影,總感覺有點眼熟,又看了看那官船上的旗頭。
李如凡嘴裡念道著“不會是卓然兄吧,上次聽世伯說,卓然兄還是在淮安府任職呢。“
不過他越看那個身影越像自己少年時的好友,於是向船長要了一艘小舟先行上岸去證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