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西廂房。
閻埠貴家裡此時一片死寂。
不同於劉海忠的咋咋呼呼,閻埠貴怒極之時,更具有文人氣息。
閻解放一言不吭,氣呼呼的坐在裡屋的床上。
而閻解成蹲在門口,三下兩下將碗裡的燴菜吃完,才抹了一把嘴,躡著腳推門進屋。
閻埠貴臉色難看,手指的關節處都被捏的發白。
三大媽噤若寒蟬。
往常還囉嗦幾句,現在,則像一隻縮頭母雞,靜悄悄的坐在一旁,帶著怯意看著老伴。
緊張的氣氛讓人感到窒息!
直到裡屋裡的閻解放喊了一聲“閻慶俞出去了!”
外堂屋才猶如平靜的海麵卷起巨浪。
閻埠貴眼眸中噴射著怒火。
嘩啦啦啦!
將桌上的書籍全部摔在地上!
低沉的怒吼“他怎麼敢的!
他眼裡可還有我這個伯伯?!”
三大媽、閻解成深深低下頭,絲毫不敢吭聲。
“綱常崩潰,我那弟弟就是這般教育娃娃的嗎?!”
聲音幽冷。
夾雜著恨意的同時,也帶著一抹嫉妒!
憑什麼?
憑什麼這小子剛到四九城就能過的如此瀟灑?
自己兢兢業業,半輩子蹉跎,也僅僅隻能維持個餓不死的狀態!
閻埠貴的內心中,不斷的嘶吼!
外屋的水泥地麵,在他的怒火下,似乎都被衝滌得發白!
閻埠貴眼眸瞪的如銅鈴!
怒火如浪潮,聚集成驚天駭浪,沸乎暴怒,洶湧澎湃。
三大媽被嚇得兩腿發軟,閻埠貴很久沒有這般震怒。
閻解成冷汗自脖頸處順著脊柱沿線而下。
似是有一把冰冷的剔骨鋼刀,在後背輕輕而撫摸!
害怕!刺痛!
整個屋子,除了閻埠貴外,沒人敢說話……不,是連呼吸的聲音都不敢發出!
久久。
閻埠貴這才胸膛起伏漸平,深深的吸了口氣,冷眼看著屋外。
“既然他家裡沒人管教,那我這個做伯伯的,便代他那父母,教教這小子做人!”
三大媽沒敢吭氣。
一直得不到回應的閻埠貴猛的扭頭,麵帶凶色的怒道“這時候都啞巴了?說話啊!”
三大媽身子在往後靠了靠,臉上驚嚇之色還未褪去。
嘴皮子直打顫,強忍著懼意,低聲道了句,“好!”
“好什麼好!”
閻埠貴狠狠的瞪了一眼,“都想想,有沒有什麼辦法給那小子來個狠的,讓他也長長記性!”
閻解成坐在牆角,微微翻了個白眼。
給人家長記性,憑什麼?
憑你那275的工資?還不夠人家一頓肉錢!
僅僅來院子一天,便攪動全院,給了他家一個難堪。
十多斤肉,說出就出了,這等魄力,就算再給自家老爹發育十年,都達不到人家那種境界!
給人家難堪,隻怕最後最慘的,還是自家!
想了想自己還沒結婚,閻解成便不想與閆慶俞爭鬥。
一點本錢的都沒,再輸,可真是褲衩子都得輸光了!
“爹,要不然算了吧。”
閻解成輕輕試探道。
“算了?怎麼可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