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莫城已經不在這裡了,而且這一去,醫院那邊的情況如此緊急和複雜,還不知道他今天能不能回來,甚至可能要忙到很晚很晚。
顧昭昭心裡明白,這種情況下,自己應該聽莫城的話,回家的。
可是,莫城臨走時那凝重的表情,就像一把銳利的鉤子,深深地鉤在顧昭昭的心上。每當這個表情在她腦海中浮現,她的心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猛地一緊,讓她無法忽視。
那表情裡承載了太多的責任、擔憂和緊張,顧昭昭知道,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
她想著,起碼,等莫城疲憊不堪地從醫院回來的時候,能有一個溫暖的擁抱迎接他吧。
可沒有確切的時間,不知道莫城究竟何時歸來,顧昭昭索性拿起手機,給衛藝打電話。
電話接通後,她有些猶豫地說道“媽媽,我今天晚上不回家了。”
電話那頭的衛藝一聽,立刻來了精神,帶著調侃的語氣說道“哎喲,昭昭長大了,是不是有什麼情況呀?”
顧昭昭的臉瞬間紅得像熟透的蘋果,那熱度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耳根。她也不解釋,心慌意亂地直接掛了電話,心跳還因為衛藝的調侃而微微加速。
看完國際新聞的顧昭昭,起身走到窗前。她伸出手打開窗戶,清新的空氣撲麵而來,像是溫柔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龐。
她站在窗邊,深深地吸了一口這清新的空氣,那空氣帶著一絲花草的芬芳和泥土的氣息,讓她原本有些雜亂的腦子清醒了許多。
過了好一會兒,顧昭昭像是從某種沉思中回過神來,才緩緩地拿出了手機。她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輕輕滑動,點開了那個詞條已經紅到爆的新聞。
本地的新聞正在報道高速路上的那場慘烈車禍。
屏幕上,畫麵一開始呈現出事故現場的混亂不堪,車輛扭曲變形,殘骸四處散落,像是被一隻巨大而暴虐的手肆意擺弄過。地麵上滿是玻璃碎片、血跡和各種雜物,消防車、救護車的燈光閃爍不停,交織成一片刺目的光影。
救援人員在其中緊張而忙碌地穿梭著,呼喊聲、警笛聲交織在一起,仿佛是災難奏響的悲歌。
畫麵很快從事故現場,轉到了a大的醫院。
記者站在醫院走廊的角落,神情嚴肅地做著新聞的報道。走廊裡不時傳來幾聲撕心裂肺的哀嚎,那聲音像是銳利的針,直直地刺進人的心裡。
每一聲都飽含著痛苦、恐懼和無助,在這醫院的長廊裡回蕩,讓聽到的人無不揪心。
這熟悉的場景,瞬間讓顧昭昭的思緒好像回到了最後在d國的時候。
那一幕幕恐怖的畫麵如潮水般向她湧來,她的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間屋子,裡麵滿是傷患。他們一個個躺在簡陋的擔架上,或是靠著牆壁,有的滿臉是血,有的肢體殘缺,都用那哀求的、痛苦的眼睛,直直地望著顧昭昭。
那眼神裡充滿了對生的渴望,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們這些救援人員身上。
光是想想那個場景,顧昭昭就覺得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著,悶得難受,呼吸也變得急促而困難。她仿佛又聞到了那刺鼻的消毒水味和血腥混合的味道,那種感覺讓她的身體微微顫抖。
顧昭昭隻經曆了一次那樣的場景,就覺得已經難以消化,那如噩夢般的經曆在她的心裡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而莫城,作為一名醫生,卻有可能時時刻刻會麵對這樣的情況出現。
他要承受多少壓力,要麵對多少生離死彆啊?
顧昭昭不敢想象。顧昭昭緊緊地攥著手機,手指因為用力而有些泛白。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新聞畫麵,試圖在那來來往往的醫護人員中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可是,她沒有看到想看的人影,莫城此刻正在手術室或者病房裡忙碌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