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襲弓弩隊的領隊柱子早已知道在敵營的西大門外,敵人逃走的路上已經布滿了各種各樣的陷阱,並且還有六十個各小部族的精銳獵手在埋伏。因此為避免己方出現不必要的傷亡,柱子並未對敵方作出趕儘殺絕的勢態,隻是帶著安保隊員們跟著逃跑的敵人不鬆不緊的追殺著,始終保持著安全的距離。他隻想要一直維持著追擊的姿態,把敵人全部驅趕進入陷阱中而已。
隨著安保隊的不斷推進,後勤隊伍也迅速進入了敵方營地,開始了大力滅火並搶救物資的行動。這兩千士兵的口糧、兵器、甲胄、器械和營帳等物資對於平時的四海商隊來說不值一提,但對於目前龜縮在山林裡的眾人來說,這些物資可算是不小助力了。尤其平時缺吃少用的山民,這些東西更是不可或缺的財富,因而個個都奮勇爭先地滅火,儘最大的能力去搶救更多的物資,即使被燒傷也無所畏懼。
敵方的士兵在安保隊員的追殺下早已喪膽,所有已發現己方隊伍在潰退的精銳都拚命向營盤的西大門湧去,而在敵營西大門口由於太多人同時湧過來逃命瞬間造成了擁堵,更加加劇了敵方隊伍的混亂。安保隊員跟在後麵一輪又一輪的發射著箭矢,敵方隊伍在源源不斷的箭矢的攻擊下倒了一排接著一排。這個場景如果從高空俯瞰就像是被削皮的水果,在鋒利的刀鋒下,水果被削了一層又一層慢慢變得越來越小了。在這種一麵倒的屠殺下,再精銳的士兵也被嚇破了膽,營地的西大門邊充斥滿了各種混亂的尖叫聲、哭喊聲和叫罵聲,還真是兵敗如山倒啊!
在領隊柱子的指揮下,訓練有素的安保隊幾乎沒出現任何混亂,每個指令都能得到很好的執行,這完全得益於平日裡的刻苦訓練和安保隊鐵一般的紀律。隊員們按照指令不斷地重複著上弦、裝箭、瞄準、發射這一係列的動作,不知疲倦,源源不斷地將箭矢射入敵人的軀體,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幾乎不經大腦反應。隊伍中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真正上戰場,第一次親手殺人,而且還殺了那麼多,如果不是在飆升的腎上腺素作用下和鋼鐵般的紀律持著,可能大部分的隊員早已崩潰了。
隨著逃出大營的人數越來越多,敵營的西大門也不再擁堵了,隻剩稀稀落落的敵人還在往門外衝出去,安保隊整齊的方陣一直往前推進,直到營地裡再也沒有可以站立的敵人才停下腳步。倒地的敵人並沒有死絕,為防止安保隊員被其暴起傷害到,就必須先清理出道路再繼續推進。
“原地警戒,抓緊時間喝水,待命!”柱子大聲向隊員喊出指令,然後又轉頭向後勤隊喊話“馬上派出一支隊伍,打掃戰場,先把道路清理出來。”後麵的後勤隊員剛來到,安保隊身後的輔兵們隻喝了幾口水也主動參與到打掃戰場中來。從剛剛的激烈戰鬥中停了下來的安保隊員們,雖然還保持著警戒狀態,但體內腎上腺激素卻已慢慢回落到正常水平。當他們看著地上滿是血腥的屍體和哀嚎的傷員時,初次殺戮後的不適感覺立馬顯現出來,不少人都彎著腰作嘔,非但把胃裡殘留的食物嘔了出來,可能連胃液和膽汁都嘔出來了。
整個隊伍隻有五個上過戰場的老兵沒什麼反應,還在安撫著其他隊員“見多兩次就沒事了。”反觀正在正在打掃戰場,搬運屍體、抓捕俘虜的後勤隊員和輔兵們並沒有多少人有太大的不適感,由此可知他們這些小部落山民經曆了多少的戰火與殺戮。隻見他們用部落的土話先喊幾遍,投降的要主動開口,還要丟開武器,沒反應的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先補刀,再搬開屍體堆在路邊。遇到投降的敵人就直接兩個人上去,一個戒備,一個綁縛俘虜。隻用短短一刻鐘不到,後勤隊的青壯在輔兵們的配合下,迅速清理出一條可供安保隊經過直達西大門的道路。在柱子的號令下,安保隊員和輔兵們迅速列陣,繼續往西推進。
營地西邊方向黯淡無光的山林裡不斷地傳來淒厲的慘叫,應該是各大部落聯軍在拚命逃跑進入到了各種陷阱大陣中了。慌亂的敵人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林裡,非常容易迷失方向,大多是悶頭亂竄,特彆在周圍時不時有人因踩中陷阱而慘叫、哀嚎不斷的時候。那些越是亂闖的越是死的快,隻有極少的幾率能衝出埋伏圈。停在原地不動的,也逃不了被俘虜的命運;隻有少部分人非常冷靜,能夠停下來認真辨識方向再慢慢摸索著往山路兩邊的山上爬,躲在山上,等天亮再想辦法出去的,會有較大的逃脫幾率。
無忌和磊哥在寨牆上聽著探子彙報了前方一麵倒的戰況,一直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他倆也決定去戰場上走走,見識一番。無忌覺得生存在這種亂世,必須得去戰場見見血,才能適應以後更加殘酷的場麵。於是他和磊哥也帶著一隊後勤隊伍趕過去支援打掃戰場。
一路走過去,越往前走地上的屍體越來越密集,暗紅的血液都順著低窪的土溝處彙集成了一條條血溝。空氣中充斥著各種難以言表的味道,有刺鼻的血腥味,焦香的烤肉烤肉味,汗臭味,還有尿騷味。這一路走過來,對於無忌來說並不輕鬆,他一直在極力控製自己的感官,稍不注意也會像其他初次上戰場的新兵蛋子一樣,連膽汁都會嘔出來。這種殘酷而血腥的場麵對於一個尊重生命的現代靈魂確實是一種非常難以克服的煎熬,但對於磊哥而言卻相對輕鬆不少。本身他生長於這個操蛋的時代,對於生命的漠視是與生俱來的,因此這種場麵對他的衝擊會減弱不少。可不管再難克服,張無忌也需要成長起來,就像那些老兵說的,見多幾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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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努力壓製了自身的不適感,無忌又下令讓探子繼續往前繼續打探戰場消息。為了更快克服自己的恐懼和不適感,無忌還嘗試親自動手去打掃戰場搬運屍體。看著戰場上死傷的全都是敵方士兵,我方暫時還沒有哪怕一例的死傷上報,這改進後的神臂弩占了很大部分的功勞。雖然有敵方太過輕敵,我方布置周詳和安保隊訓練有素等原因,但是沒有神臂弩這種大殺器的加持就絕對不會出現這種一麵倒情況。畢竟各大部落聯軍的精銳士兵個人戰鬥力還是很彪悍的,即使他們的組織力和紀律性相對較差,也不會輕易被人碾壓。
宋代的神臂弩和床弩可以說是冷兵器時代的巔峰殺器,尤其經過張老師的改造給它們裝上帶有滑輪組的絞盤輔助上弦,不但速度快還省力很多。到了元代神臂弩的製造基本已失傳,現在安保隊所用的改造後的神臂弩幾乎是當世無敵的存在了。
柱子帶領著安保隊出了西大門就沿著山路徐徐向西推進,那些被前方陷阱陣裡淒厲的慘叫嚇得停留在原地敵人被驅趕著往陷阱陣裡跑。在十幾個火把微弱的光芒照耀下,所有賴在原地不願意往前跑的敵人都被安保隊一一射殺。已經陷在陷阱陣中的敵人更是亂成一團了,隻聽到周邊的無窮無儘的慘叫,山林中黑漆漆的卻什麼也看不見,單是自己腦補一些恐怖的情景都可以把自己嚇個半死了。埋伏在陷阱陣儘頭的精銳獵手,聽到不斷有敵人踩中陷阱的慘叫聲越來越近,當即也開始緊張的準備著最後的殺戮盛宴。
隨著嘈雜的腳步聲越過了陷阱陣最後的壕溝,慢慢朝著沾滿桐油的枯枝堆靠近時,有幾個獵手同時拉起火箭射向枯枝。“轟”的一聲,兩堆枯枝突然迸發出熊熊烈火,嚇得剛跑到枯枝堆前的敵人一下蒙住了。趁著敵人正發蒙的空隙,六十個獵手抓住了機會同時向著人堆不斷發射箭矢。霎時間,紛紛中箭的慘叫聲驚醒了發懵的眾人,還能跑的都開始繞開大火堆繼續逃命之旅。獵手們當然也不會放過獵殺的機會,不斷地從箭壺中抽箭、拉弓、射箭,不斷有從火堆旁跑過的敵人倒地不起。躲過死神鐮刀的幸存者拚了命地繼續往前跑,生怕死神再次降臨,而獵手們也不去追殺,隻守在原地繼續獵殺後麵逃出來的敵人。
正在幫忙打掃戰場的無忌已經開始慢慢適應了環境,手上、衣服上都沾滿了血汙他也沒有之前那麼強烈的不適感,還可以認真地聽取哨探彙報前方的戰況。
天已經蒙蒙亮了,大家都確定這場一麵倒的偷襲戰,己方大獲全勝。除了十幾個青壯打掃戰場時不小心被已受傷的敵人暴起砍傷外,剩下的隻有幾人由於緊張過度扭傷了關節。戰場還在繼續打掃,陷阱中還有許多受傷的敵人還需去抓捕或補刀,這些工作都留給這些部落山民去完成了,畢竟就算是屍體上衣服鞋子對於他們來說都是難得的財富。張誌明和磊哥下令讓作為主力的安保隊員一起返回寨中吃喝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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