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命運嗎?
我信!
感覺人生好似是程序一樣,被設定好的,即便你夢到了結局,可身為局中人的人,怎麼會信呢!
那年我12歲,爸爸說:“讓我不要太懂事了,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懂事的孩子隻會被說一句你要懂事,看你多懂事,懂事的孩子是沒有糖吃的,也沒有人心疼,因為你懂事啊!所以懂事的人會吃虧的。”
我隻是對著爸爸笑笑,沒有說話。
我知道爸爸是心疼我的,他說:“你看媽媽疼老大,爸爸疼老小,中間那個都是爹疼媽不愛的,所以要自己懂得爭取疼愛才行,即便你不屑於去爭取父母的疼愛,你也要裝作吃醋的樣子,這樣父母才會知道你也需要關心疼愛。”
我知道爸爸是在教我怎麼才能討父母喜歡,因為爸爸在家中也是排在中間,上有哥哥姐姐,下有弟弟妹妹,爸爸一共有五個兄弟姐妹,兄弟姐妹五六個在六七十年代都是普遍現象,直到八九十年代,我們出生才開始計劃生育,提倡少生優生,晚生晚育。
我知道媽媽其實不喜歡我,因為我是超生的,可是我有什麼錯呢!並不是我想被超生的。
媽媽說,那時候計劃生育抓的嚴,媽媽跟爸爸在外地打工,意外懷上了,便把我生了下來,因為是在外地生的,那會又是過年,爸媽經常不回去的,剛開始生了幾個月還好,計生辦也不知道,後來被媽媽娘家那邊的人舉報了,計生辦便去外地抓人。
在計生辦找到媽媽之前,大伯出發了,比計生辦提前到了,然後把我帶走了,送去了一戶偏遠山區的人家家裡寄養了,因為若是被抓到了,以那時候查的那麼嚴來說,是非常嚴重的,包括親戚也是有連帶責任,不止罰款金額大,還可能會坐牢,沒收財產等等處罰。
媽媽說那時候計生辦雖然沒有找到孩子,可是媽媽還是被從外地帶了回老家,帶去計生辦大樓關了起來,那是一間小黑屋,她被關了整整一天一夜,沒有東西吃,沒有水喝,也不讓睡覺,媽媽說那時候她害怕極了,可是他還是不承認生了孩子。
因為沒有找到孩子,計生辦沒有辦法,媽媽第二天就被放了出來,是大伯去接的人,接到人回家後,媽媽發現,自己家已經被計生辦搬空了。
家裡的桌子板凳,衣櫃,碗櫃,鍋碗瓢盆,米缸布料,掃把都拿走了,就是房子還在,裡麵啥也沒有了!
就連大伯家也被搬了不少東西,包括大伯母的縫紉機,大伯的自行車,黑白電視,大件的能搬走的都搬走了,大伯說這還算好的,起碼沒有把全部東西都搬走了。
媽媽回去娘家,說外婆家不止家被搬空了,搬不動的全砸了,連屋頂上的瓦片都全部給剁了,那就跟拆家一樣。
因為計生辦一直沒有找到孩子,也拿我媽沒有辦法,隔了一段時間就去計生辦把之前搬走的東西搬了回來,當然很多東西比如食物之類的,基本都沒有了,物件什麼的也有折損不少的,拿回來的東西基本一半不到。
媽媽那時候開始就不喜歡我了吧!
可是一年後,媽媽又去山裡把我接了回家,說是就一個女兒,不舍得給彆人了。
小時候的記憶雖然模糊,可我也記得,我第一聲媽媽喊的不是她,是另一個女人。
就那樣一歲多的我又跟親生父母生活在了一起,後來慢慢長大,漸漸懂點事情人,就有很多人都說我是撿來的孩子,不是媽媽生的,是突然冒出來的,我總是會哭著去問問媽媽,我是不是撿來的。
媽媽總是說:“要是你是撿來的我們怎麼會養你呢?你要懂事知道嗎?彆人都是騙你的。”
那時候媽媽也要工作,覺得我沒人帶,便把外婆接了過來,照顧我,每次有人說我是撿來的,外婆都說彆人說的是假的,不要相信,我還是每次都去找媽媽求證。
一次兩次的求證,媽媽還會說我是她生的,可能是後麵說的人太多了,媽媽也被我問煩了,她說:“不是就不是,彆人說讓他們說去好了,你是不是我女兒我還不知道麼?”
從那以後,彆人再說我是撿來的,我也不會哭,也不會去求證了,本來很活潑愛動的我,總是跟在媽媽身邊,看她做事我就跟著學,也很少跟同齡人去玩了,媽媽也覺得我越來越懂事。
外婆怕我會給媽媽添亂,就總是做好吃的給我吃,還給我講故事。
後來我兩歲多那時候爸爸做生意失敗,被人騙了錢,媽媽就說:“我沒回來之前都好好的,我回來才多久,家裡就又出事了,媽媽說我是個瘟神,就是來克我們家的。”
爸爸說:“生意失敗是自己的問題,是他識人不清才被騙的,關一個小孩子什麼事,無理取鬨。”
他們在房間裡說話,我在門口全聽到了,從那以後我就更加懂事,不出門玩,家裡有什麼事我就做什麼事,儘量不要惹到媽媽不開心。
外婆在外麵照顧了我有一年多,快兩年,就回去老家了,說舅舅舅媽家有事,就回去了,那時候我並不知道,外婆回去是因為二舅舅去世了,外婆也因此傷心過度,蒼老了許多,沒有精力照顧我,便沒有來繼續照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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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一直記得外婆對我的好。
那之後過了有半年多,我四歲多了吧,媽媽有一天又跟爸爸吵架了,吵的不可開交,然後媽媽就離開了。
我便跟爸爸一起生活,爸爸工作白天晚上都不見身影,隻有下雨天才能休息。
那天我問爸爸:“他們說媽媽不要我們了,媽媽還會回來嗎?”
爸爸說:“你媽媽隻是生氣了,等她氣消了就會回來的。”
“爸爸,媽媽過年回來嗎?”我問道。
爸爸說:“不知道,你想媽媽了嗎?”
我回到:“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