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昌的部下?雲州?”
在柳安福在腦海中瘋狂搜索柳奇致嘴裡的這號人物,而在他腦海中,當前京都裡似乎也隻有一位符合柳奇致所說的這些條件。
“父親,你說的是那個跟著丁昌入京,即將前往雲州舒郡述職的王少安?”
柳奇致重重的點了點頭,語氣有些鄭重的說道
“正是他,近日他就會離開京都,你跟他一起走。”
柳安福眉頭一皺,朝著柳奇致說道
“可是,那王少安不是丁昌的部下啊,雖然王少安名義上也是歸屬丁昌,但是他們二人似乎並沒有什麼交情。”
“若論交情,張老將軍應該…”
說到這兒,柳安福臉上露出恍然,柳奇致也不賣關子了,直接開口說道
“沒錯,張恒對他有提拔之恩,而老夫聽聞這王少安為重情重義,以老夫與張恒的關係,若你前去求助於他,想來他必不會拒絕。”
柳安福沉默不語,見狀,柳奇致輕歎了口氣,緩緩說道
“老夫已經是垂垂老矣了,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了,但你不一樣,你還有大好的年華可以揮霍,不應該跟著老夫困死在這如同囚牢一般的京都內,出去走走吧,替老夫出去看看這大乾的河山。”
柳安福眼神複雜的看著柳奇致,緩緩的搖了搖頭,聲音雖小,卻異常的堅定
“父母在,不遠遊,遊必遠方。”
“孝子之至,莫大乎尊親。”
“哪有兒子拋棄父親,獨自逃命的道理?”
柳奇致一巴掌拍在身側的桌子上,桌上的茶杯彈起些許,證明著這道力道並不小。
“愚蠢!你這是愚孝!枉你讀書識字二十餘年,老夫平日裡就是這般教導你的嗎?”
柳安福沒有回應,隻是腦袋不自覺的低了下去,父親發怒時,他總是不太敢與之辯論,因為大多數的時候,他心裡其實也很清楚,父親說的是對的。
柳奇致見他低著腦袋沒有回應,語氣突然不自覺的平緩了許多,但仍帶著些許怒氣的說道
“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探索、思考、分辨,最終將所學知識付諸實踐,實現知行合一。”
“這其中的道理你現在到底明悟了幾分?你都是三十好幾的人了,老夫讓你識文斷字,是讓你學會如何堅守孝道的嗎?
“更何況,孝順不應該是由外人來評說的,而是應該由老夫,你的父親柳奇致來評價你做的到底是對或是不對,若是你不走,那才是真的不孝!”
父親有父親的操守,孩子有孩子的堅持,各有各的道理,柳奇致這番話並沒有令柳安福改變主意,他還是堅持的說道
“反正我就是不走,除非你跟我一起走。”
柳奇致直接怒了,他朝著柳安福大聲喊道
“好,你不肯走是吧,那老夫今日就再教你一個道理,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父命子從,不可違也’。”
接著,他朝著門外大聲喊道
“來人!來人呐!”
立即有一位鬢角有些白皙的老者有些忐忑的走了進來,朝著柳奇致拱手應道
“老爺,有何吩咐?”
柳奇致指著柳安福,怒聲喊道
“將這個不孝子給我打出府門,沒有我的命令,絕不可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