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律所,蔡瀾漪正望著吊燈發呆。
彙報完情況,她說“我那邊也不太順。”
見關山路轉身去倒水,蔡瀾漪又問“你就不安慰一下,問問我哪不順?”
真夠刁蠻,不是定了規矩不許亂說話嗎?關山路把杯子端到她跟前,繼續保持沉默。
“我不是指倒水,你怎麼抱著葫蘆不開瓢?”
“老板,這是辦公場所,我不能違反規定吧?”關山路懟了過去。他鬱悶的是,喬雪霽為啥要包裹那般嚴實,讓他一無所獲。
“難怪女朋友和你吵架,死倔死倔的。”蔡瀾漪一肚子氣,轉化為抱怨,對著關山路開炮。
她就是想刺激對方的耐心,迫使他反擊,然後吵一架泄泄怒氣。
可關山路就是不接招,弄得蔡瀾漪沒脾氣了。
她憋不住,隻得自己招認,說今天遇到了一個怪胎,明明占據了上風,隻因男人當庭大哭起來,當事人居然全線崩潰,主動求和。
這樣的女人,活該她受罪。幾滴眼淚,就能抹煞幾年的欺辱,她的人格太卑微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何必要和她計較呢。”關山路這話,也是針對喬雪霽說的。
蔡瀾漪嘮叨完,心情才平複下來。
此刻,關山路才挪到桌子對麵,衝蔡瀾漪笑,讓她心裡發毛。
蔡瀾漪雙手捂住前胸“又在窺視我?”
這家夥是不是以前受過騷擾,心裡有陰影了?要這樣的話,所有的男人在她跟前都要戴上眼罩?
“我隻是想問一下,當出氣筒,也算助手的一項工作內容嗎?”
聽關山路的問話,蔡瀾漪有些不自在了“我承認,剛才是有點過分了。可你不知道當事人多可恨,起訴前罄竹難書的樣子,殺老公的心都有,還發誓要爭取全部財產,讓男人淨身出戶,就因幾聲乾嚎,女人竟然跑過去抱著安慰,庭堂之上,就扔給我一個大黑鍋。”
關山路奇怪了,律師還能背黑鍋?
“當然能,她安慰男人的時候,竟然說,走到這一步,都是那個律師挑唆的。最可恨的是,她還對庭審官說,律師為了掙錢,還教她如何多爭財產。”
關山路忍不住笑了“兩個人玩過家家的遊戲,把你當猴耍了。”
蔡瀾漪也沒客氣,當庭拿出那些傷痕累累的照片,直接扔到女人臉上。
“那個男人凶神惡煞一樣,眼睛瞪的像老牛,恨不得撕碎了我。你說,幫人打官司,安全還能受到威脅,這口惡氣我能咽得下?”
蔡瀾漪的怒火再次升騰。從業這幾年,她哪受過這種窩囊氣。說到底,她根本不願意碰離婚糾紛,她最想做的還是商律。
可是律所老板硬逼著她暫時負責婚訴,因為商業律師力量已經足夠。鍛煉兩年,有了從業經驗,再做調整也不遲。
可是空頭支票開了好幾年,蔡瀾漪的位置還是沒動。這讓她很受傷。
如果能從授薪律師晉升為合夥人,這些問題就不算問題了。
但創收指標成了一隻攔路虎,蔡瀾漪的業務創收總是差那麼一丟丟。明明辛辛苦苦、馬不停蹄,可年底盤點,她卻一直排名居後。
而她的兩位同學,去年就在北京創辦了自己的律所,與他們比起來,自己還在底層掙紮,簡直無法言說。
好強的女人,總是回避不了虛榮心的桎梏,蔡瀾漪從不訴苦,有苦水也自己吞。
翻看幾份資料後,蔡瀾漪去了財務室。她前腳剛走,後腳就進來一個魁梧的中年男人。
來者瞪著眼睛往房間內掃視了一圈,氣壯如牛地問蔡律師在哪,關山路反問“請問您找蔡律師有什麼事?”
“當然有事,沒事誰來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