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妥當了，再衝了一個溫水澡，然後躺到床上，聽一首純音，讓時光白白流淌。
臨近五點，方覺肚子空曠，於是起身，洗菜做飯。
從早晨到下午，他根本沒感覺到饑餓。肚子一抗議，才知道，人不是神仙，還需要吃五穀雜糧。
等他洗好了，準備齊全了，又想起了一個人，他的新鄰居。她應該已經下班，正往回趕吧。
同是天涯淪落人，何不邀她一起吃呢。自己早來了幾天，也算儘地主之誼。
於是下樓，跑到小區大門外等候。沒過多久，就看到了喬雪霽，手裡麵還提著兩個燒餅。
“走吧，晚飯我來做，不過，要賠上你的燒餅。”
喬雪霽一愣，然後不好意思地笑了“還真成了鄰居啊？蹭你的鍋沿，多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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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山路不由分說，前麵帶路，喬雪霽也拒絕不得，隻好跟著。
一進門，喬雪霽驚歎“那麼講究，收拾的真乾淨。”
關山路笑說“下午剛收拾的，歡迎你來做客。”
兩個青菜，兩個燒餅，兩盒牛奶，兩個人對麵而坐。關山路舉起牛奶“祝賀你逃出牢籠，獲得重生。”
喬雪霽側臉笑了一陣，也舉起牛奶“謝謝你的幫助，蔡律師說功勞都是你的。”
她為啥要這麼說？關山路這才明白，自己坦白之前，蔡瀾漪就可能猜到了大概。她居然隱藏那麼深，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莫非就是要考驗自己的忠誠度？
“那是謙虛的話，可彆輕易相信，我一個小助手，能起什麼作用呢。”
“今天你休息嗎？”
關山路解釋說“你應該記得，上次就說過，我是自由人，臨時乾幾天助理，今天又失業了。”
喬雪霽不禁感歎“你怎麼比神仙還自由？一會山莊，一會律所，隨心所欲，想做啥就做啥，不想做了躺草地睡覺，天高雲淡的，還沒壓力，真讓人羨慕嫉妒恨啊。”
關山路哈哈大笑，這樣的神仙，想當的人恐怕沒有幾個。
“聽起來好像是神仙，實際上就是躺平的廢人一個。”他隻能這樣自嘲。
然後又問“你沒有爭取自己的正當權益？”
喬雪霽搖頭“能利利索索出來，就是莫大的歡喜，孩子歸他帶，不想爭什麼，我能養活自己就行了。”
“今天的工作還稱心吧？”
“還行吧，勞保用品批發的，也就是打包發貨送貨盤點之類的。有點累，但比較踏實。”喬雪霽的語氣，顯示出她內心的認可。
關山路問她將來的打算，她一臉的茫然。
本來就是個缺乏目標的人，突然跑出牢籠，外麵雖然廣闊無際，卻沒有她的立足之地。一個被命運拋棄的人，能有什麼能力去打算。
她暫且過一天講一天，就如關山路仰望天空時看到的那些雲朵，隨風飄浮。
這兩個放棄命運的人，心境是相同的。
“我理解你，隻要開心就好。”關山路舉起牛奶，再次碰杯。
吃過飯，喬雪霽要回去收拾房間，客氣了幾句就離開了。
關山路本想著過去幫忙，可太殷勤了，反倒讓一個獨身女人反感。保持距離，也是對彆人的尊重。
喬雪霽下樓後，關山路開始收拾碗筷，卻傳來敲門聲。他以為是喬雪霽忘掉什麼東西，一開門，卻是蔡瀾漪。
蔡瀾漪的狐疑加上關山路不自然的表情，使場麵一度很窘迫。她若是早來五分鐘，那可能更尷尬。
“你一個人吃完了？”蔡瀾漪問。
“不是，兩個人吃的，你那個當事人剛搬過來，我請她吃的飯。”關山路端著的手，還濕漉漉的。
蔡瀾漪笑著說“有人陪就好，我還擔心你一個人湊合呢。要記得去健身館，鍛煉需要持續下去。”說著，摸了摸關山路的額頭，體溫還是沒升高，雖然他麵紅耳赤的。
“你不去嗎？”關山路問。
“大姨媽正鬨的凶，肚子不舒服，我回去躺一會。”蔡瀾漪轉身要走。
關山路想挽留“你還沒吃晚飯吧，我可以做。”
蔡瀾漪白了他一眼，笑得意味深長“哪有連續做兩頓晚飯的，不用麻煩，我外麵吃一口就得了。”說完，便關門離去。
留關山路一個人，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久沒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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