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佑安換好衣服走出來，關山路嚇一跳。
她這是想乾嘛？嶽雨珊卻讚不絕口，說佑安最配這套唐服。
可她那麼瘦，唐服那麼肥，穿在她的身上，就如掛在鋼架上。
頭上帶著發簪，腳蹬紫色繡花鞋，臉頰塗著腮紅，嘴唇描著口紅，仿佛刻意要往成熟上打扮。
關山路瞪著嶽雨珊“你的手藝？”
“對啊，女孩子嘛，出門就要美美的。”
關山路卻另有建議“她這個年齡，更適合清新風吧？”
嶽雨珊認為，佑安本來看上去就顯幼稚，裝束上適當超齡，有助於幫她找回青春的感覺。
再說，寬大的風格，能遮掩體型上的短板。
佑安在試衣鏡前左顧右盼，顧影自憐。她從來沒穿過校服和運動裝之外的版型，套上雍容華貴的長裙，讓她看到不一樣的自己。那神態，有點愉悅，也有點得意。
關山路當然知道，她要去山莊與一個女孩子比美。
嶽雨珊悄悄塞給關山路一個信封，沉甸甸的，一摸就知道不少。
“我今天會很忙，處理幾個事情。你們倆先去下麵的商場，各自挑選喜歡的衣服，順便也熟悉一下環境，找一找管理方麵的問題。”
“然後呢？”關山路問。
“滿足佑安的意願啊，玩累了就回來，商場頂層有小吃城，想自己做也可以，鑰匙給你一套。”
“你會回來很晚吧？”
嶽雨珊嗯一聲，開始收拾自己的提包。
“不需要我陪護嗎？”關山路又問。以他的猜測，嶽雨珊今天麵臨的是一些棘手的事情。
嶽雨珊拍拍關山路的肩膀“佑安更重要，若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
這套房子位於大廈頂層，嶽雨珊的辦公室就在商場裡麵。三個人一起下樓，進入商場後就分開了。
關山路先給佑安買了一堆零食，再帶她去服裝區，挑挑揀揀，最後空手而返。
他看不上的，佑安也同樣看不上。緊身的不行，穿上像旗杆；寬鬆的不行，穿上不利落。最後看上了一頂軟帽，要價四百多，關山路狠狠心，買下了。
有帽子襯托著，佑安的小臉變得圓潤一些。
轉了三層幾個區域，顧客很稀少，可能是時間段的問題，很多人選擇夜晚購物。
童裝區幾乎搬空了，用宣傳板遮擋著，往裡麵瞅一眼，一片狼藉。
實體店的生意愈發蕭條了。每座高檔商場都一樣，生意紅火的，往往是負一樓的超市和頂層的餐飲。
奢侈品很少從櫃台走貨，基本都是靠固定會員走量。
男裝區人跡更稀，很多大牌門店還沒看到店員。佑安指著一件polo衫，讓關山路試，一看價格，關山路就想打退堂鼓。
佑安卻堅持著讓買“媽媽不缺錢，哥哥放心買。”
“你指的是哪個媽媽？”關山路故意問。
“她兩個都一樣，我也有很多，等回去了，我給你拿。”
關山路樂了，自己還在找口糧時，她就有殷實的積蓄了。人一降世，程序就被寫進命運裡，
很難突破。
“傻妹妹，以後千萬彆這麼說，貪財的人會想辦法騙你呢。”關山路提醒她。
佑安微笑道“誰都不告訴他，隻有哥哥知道。”
關山路恍惚了一下，可能是裝束的緣故，此刻的佑安似乎又成熟懂事了許多。
“告訴我，你去山莊，隻為了坐獨輪車嗎？”關山路試探著問。
佑安馬上拉住胳膊“對啊，快走，我要你推著我跑。”
她好像在兩種人格上來回跳躍，隨意轉換著。
然而，到了山莊，佑安卻根本不提獨輪車的事情，鬨著要見昨天的那個姐姐。這可給關山路出了道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