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熙的猜度,把關山路嚇了一跳。
“暫時打住,事實還沒調查清楚,就胡說八道,不怕承擔責任嗎?我這會在外麵,找個時間見麵聊。”
小城市沒有秘密,很多消息還在遮遮蓋蓋,就已經滿城風雨了。
關山路剛掛掉電話,嶽雨珊也接到薛若梅的報喪。她無法置信地望著天空,一隻手掐著腰,無奈地搖著頭。
“要不我去一趟吧,若梅已經趕到了老韓的老家,離著有多遠?”
範浩說十幾公裡,就在黑山鎮西北角。
關山路不想讓佑安接觸那種場麵,範浩主動請纓,開車去送嶽雨珊。
轉了一圈,佑安累了,關山路帶她回到辦公樓,路過財務部的門口,小葉在裡麵對賬。
看到關山路,小葉笑著喊“關總,這裡有一張單子怎麼處理呢?”
關山路覺得奇怪,自己早就不管山莊的事情了,小葉為何要問他?
“是一張送貨單,已經下賬,運費沒付出去,司機也姓關,才叫你呢。”小葉說著,抽出那張280元的報賬單。收款方赫然寫著歪斜的三個字——關運來。
老關來送過貨?可為什麼沒收運費呢?
關山路故作不認識,問會計“為啥沒付出去?司機做了慈善?”
會計模棱兩可地解釋說,可能是貨物破損,司機用運費抵消了賠償。那天的貨物清單上顯示,司機送的是一批餐具。
會計也是剛接手沒半月,搞不清當時的狀況。
報賬單上的日期是3月25日,正好就是老公和康雅歸西的那一天。
也就是說,老關早上收到貨運信息,從家具市場拉了一批山莊定製的餐具,送到山莊之後,返回市區時撞到了正賭氣出門的康雅。
因為運輸過程中,部分餐具破損,老關生前最後一筆收入都沒到手。
“既然運費沒支出,這張報賬單就沒必要下賬,直接抽出來作廢就行了。”關山路漫不經心地提示。
會計點頭,準備將單據扔到紙簍裡,關山路接住說“這麼有緣,關姓畢竟不多見,我留著吧。”
然後又要了幾張白紙,讓佑安寫寫畫畫,打發時間。
回到辦公室,關山路問小葉是否見過那位司機,小葉搖搖頭,後廚人員收貨,她隻負責收集各部門的單據,每個月底彙總裝訂,核實後交給範總簽字,才去入賬。
“具體經手人,應該是範總廚吧。”小葉很細致地介紹。
關山路不禁歎息,老關的業務範圍還真夠廣的,還能延伸到郊外的山莊裡來。這些年,他的足跡遍布每一個批發市場,跑出的路程能圍繞地球轉十圈,掙到了半套房子,卻被老媽一把糟蹋乾淨了。
任勞任怨的大半生,最後成了陪葬品。這樣的人生,實在可憐可悲。
臨近中午,蔡瀾漪第一個趕到,她還是那套裝扮,重回當初風風火火的漢子形象。隨她一起來的,還有一位騎手,看上去年輕一些,體量小了一些。
“發生了大事件,你應該知道了吧?”見麵第一句話,蔡瀾漪就這麼問。
“我為啥要知道,又無關我的冷暖?”
蔡瀾漪壞笑“但事關那個美女朋友啊,你不是一直很熱心嗎?”
關山路沒有興趣爭執,他奇怪的是,蔡瀾漪最近那麼忙,今天的狀態卻顯得很輕鬆悠閒。
“我的老閨蜜,吳芊芊,本是淑女一條,也被我帶進了鬼火圈。”
吳芊芊取掉頭盔,甩出長發,邁前一步,與關山路握手“聽蔡姐說過你,幸會。”
關山路笑問“我在她嘴裡的形象,一定很不堪。”
“冰雕,我不知道這個形容究竟是怎麼來的。不過這一握手,我相信了蔡姐的話了。”吳芊芊笑著說。
佑安從辦公室跑出來,遞給關山路一張紙,那上麵的畫,是她剛完成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