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關山路蘇醒過來,太陽已經掛在東天,血紅血紅的。
晨風搖晃著樹葉和草尖,草尖劃動著關山路的臉部。
他想坐起來,卻渾身酸軟。此關山路轉動腦袋,尋找那件黑袍,卻發現不見其蹤影。難道黑衣人又返回來偷走了?
戰利品得而複失,讓他內心極為不爽。他刻,他才感受到,疼痛從腰部、胳膊、小腿陣陣襲來。他想爬起來,手腕已經失去了支撐力。
咬著牙,不顧疼痛,堅持坐起身,舉目四望,周邊也不見黑袍,也不見昨晚搏鬥的痕跡。
儘管丟掉了戰利品,關山路還是慶幸自己不僅與黑衣人正麵交手,還僥幸活了下來。
第一次交手,吃了大虧,證明自己的功力還有巨大的懸殊。假設黑衣人真的下死手,他恐怕早已經橫屍河邊,哪裡還能見到日出。
他抬起胳膊查看,昨夜碰撞的地方腫脹成丘,瘀血青紫,不能觸摸;再摸摸腦袋,還隆起了一個硬包,仍有陣陣劇痛。
這些傷痛,足夠證明那不是一場夢,而是實打實的對抗。
奪下黑袍的過程,也是毋庸置疑的。
關山路自豪地笑了,深不可測的黑衣人也不是不可戰勝的,至少,他的外皮被扒下來了。不管他如何強大,最後倉皇逃走的,是黑衣人,而不是人間的關山路。
僅憑這一點,他關山路就能炫耀到最後一秒。
他在想,黑衣人為什麼要逃,他究竟怕什麼?
黑衣人是有弱點的,如何繼續強大自己,最終戰勝黑衣人,才是關山路思考的終極目標。
如果戰勝了黑衣人,他是不是能改變自己的命運,或者直接取代黑衣人?
關山路熱血沸騰起來,他有了新目標,新方向,與其掙紮到爛泥裡等死,不如大膽玩一把狠的。
他深深吸一口氣,強忍疼痛站立起來,雖然搖搖晃晃,但還能前行。
晨風撲麵,從遠處飄來一股流浪犬的氣味,關山路四處搜索,發現了兩隻灰狗的蹤跡。他愉快地打了一個呼哨,那兩隻灰狗猛地抬起頭,也看到了關山路,很快地飛奔過來,吐著長舌頭,搖著尾巴,態度很友好。
等它倆跑到跟前,關山路才看到,其中一隻還銜著一根發臭的骨頭,它把骨頭丟到地上,算是臣服獻供。
關山路大笑“你們吃吧,我去弄份早餐,要是餓,就跟著我。”
兩隻灰狗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跟在後麵了。
關山路一瘸一拐,艱難地走回小區拐角,到早餐店裡要了兩籠包子,悄悄扔給灰狗。自己則要了一盤子油條,大口嚼起來。
他感受到了極度的饑餓,與黑衣人交鋒,耗費了他幾乎全部的能量。他已經徹底虛空,差點就神思恍惚。
買早餐的老板以及吃早點的顧客,都呆立著,驚奇地望著關山路。
他從頭到胳膊的傷,震撼到了大家。
喬雪霽也在觀眾裡麵,她差點沒認出關山路,才幾天不見,關山路的體型就變得不敢相信,完全找不到以前瘦如旗杆的模樣。
再加上嚴重的傷勢,喬雪霽仔細辨認,才確認了自己的判斷。
“你怎麼啦,和老虎打架了?怎麼弄成這樣?需不需要去醫院看看?”喬雪霽坐在他身邊,瞪著驚恐的眼睛,手臂抬到半空,卻懸著,不敢觸碰。
關山路滿不在乎地一笑“小意思,先讓我吃飽再說。”
喬雪霽又到旁邊的店鋪裡,要了一碗牛肉湯,端到關山路麵前“喝點肉湯,補一下,邊吃邊說,究竟遇到了啥事情。”
關山路將油條撕碎,泡到肉湯裡,猛猛地吃,他隻感到腹中空曠,急需填塞食物。
“我說和鬼打架,你信不?”
喬雪霽一臉正經“我信,和人打架不會弄成這個樣子。”
關山路哈哈大笑“那就好,等你晚上回來,我慢慢給你講吧。”
“碰巧,今天休息,吃完回去就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