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凱見楚知翊發了話,隻得宣布案子暫停審理,並命人將林思淼先帶了下去。
而沈漫聽了楚知翊這番話,才知曉患此病症之人竟是當朝王爺。
她方才也僅僅是從王太醫的敘述中,大致推斷出此病症,卻不曉得他所描述的症狀是否準確,因此心中也不禁生出幾分忐忑來。
不過事到如今,她已然沒了退路,隻得硬著頭皮上。
因康王府距離刑部衙門並不遠,故而無需乘坐馬車,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著康王府進發。
一路上,興國公的臉色愈發陰沉,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鄉野出生的小丫頭,長得傾國傾城就算了,醫術還如此了得,竟能對太醫們提出的問題對答如流,就連太醫們束手無策的病症也能診治。
如果今日她真將康王的陳年舊疾給治好了,那豈不是相當於自己替她創造了在上京城揚名的機會?
想到這裡,興國公心中便無比後悔,不禁暗自祈禱沈漫治不好康王的病。
而楚知翊則始終走在沈漫身旁,看向她的眼神中滿是欣賞與信任。
眾人來到康王府,楚知翊走上前,對守門的下人說明來意。
聽聞有大夫來給自家王爺治病,下人十分高興,忙不迭跑進去向康王妃稟報。
不多時,康王妃便親自帶著人過來,將眾人迎了進去。
康王這病,多年前就已經被上京所有的大夫斷言無法治愈,這些年都是靠著一些名貴藥物吊命。好在康王府家財豐厚,若是換做其他人,可能早就投胎轉世了。
今日竟有大夫主動上門來替康王診治,這無異於久旱逢甘霖,令康王妃歡喜不已。
她將眾人領到客廳後,問明了楚知翊事情的緣由,而後又領著這一行人來到了康王所在的院子。
到了康王的院子後,楚知翊、沈漫與三人太醫進了康王的臥房,其餘人則在院子的涼亭裡等待。
臥室裡,康王麵色蒼白,虛弱地躺在床上,見眾人進來,微微抬了抬頭,眼中滿是疑惑。
楚知翊上前,輕聲將事情的經過告知了他。康王聽聞,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看向沈漫的目光也多了幾分審視。
沈漫沒有絲毫怯意,走到床邊,仔細為康王把脈,接著又觀察了他的舌苔、麵色,見他身上的病症與王太醫所說基本相符,才放下心來。
確定了康王身上的病症後,沈漫列了一張方子交給下人,讓他們立即準備所需的藥材和艾灸器具。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沈漫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治療,先是艾灸,她手法嫻熟,找準穴位,將艾條緩緩靠近,溫熱的氣息逐漸滲透進康王的身體。
接著,在眾人的注視下,她親自熬製湯藥,每一味藥材的分量都拿捏得精準無誤。
一個時辰轉瞬即逝,原本安靜的臥房內,突然傳來康王的說話聲“怪了,這周身疼痛竟真的減輕了許多。”
眾人皆是一驚,紛紛圍上前去。
隻見康王的麵色不再如之前那般蒼白,浮腫的四肢也似乎有了些許消退的跡象。
三位太醫連忙上前,再次為康王把脈,他們的臉上逐漸露出驚歎之色。
張太醫激動地說道“殿下,丁姑娘所言不虛啊!這脈象雖仍虛弱,但已比之前平穩許多,看來這療法確實有效。”
李太醫和王太醫也在一旁連連點頭,對沈漫的醫術佩服得五體投地。
楚知翊嘴角上揚,露出欣慰的笑容,看向沈漫的眼神中滿是寵溺與自豪。
而沈漫則微微垂眸,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紅暈。
片刻後,她才說道“王爺剛服了藥,需要靜養,咱們還是彆在這裡打擾他了。”
眾人紛紛點頭響應,與康王妃道彆之後,重新回到了公堂之上。
“興國公,你之前質疑丁姑娘的醫術,如今也讓太醫們考校過了,可還有什麼話說?”楚知翊斜睨了興國公一眼,淡淡說道。
興國公心中雖滿是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認沈漫醫術高超。
他冷哼一聲,故作鎮定地說道“哼,不過是碰巧罷了,這世上哪有如此年輕便醫術通神的女子。”
楚知翊聞言,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他轉頭看向興國公,聲音低沉卻透著威嚴“興國公,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想狡辯不成?丁姑娘醫術精湛,今日不僅證明了自己,更是為康王爺帶來了希望。你是不是該履行承諾,向她賠禮道歉?”
興國公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精心策劃的一場考校,竟成了沈漫展示醫術的舞台。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隻得咬了咬牙,極不情願地向沈漫拱手道“是老夫看走眼了,丁姑娘醫術高明,老夫在此向你賠禮道歉。”
沈漫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說道“興國公言重了,民女也不過是粗通醫術罷了。敢問三位太醫,民女今日這場考校是否通過?”
那王太醫聞言,率先開口“自然是通過了,丁姑娘妙手回春,堪稱神醫,令我等深感佩服!”
其他兩位太醫也趕忙附和。
沈漫輕輕福身表示感謝。而後轉身對堂上的袁凱道“敢問袁大人,民女所呈證據,是否有效?”
袁凱忙不迭點頭,神色間滿是對沈漫的刮目相看“丁姑娘,你醫術超凡,你所呈證據,其真實性不容置疑,可作呈堂證供。”
楚知翊側身看向袁凱,目光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既然如此,袁大人,這案子也該有個決斷了。林思淼惡意傷人,證據確鑿,當按律法嚴懲。興國公仗勢欺人,擾亂公堂秩序,也不應輕饒。”
袁凱麵露難色,畢竟興國公府勢力龐大,輕易得罪不得。
但見楚知翊態度堅決,又瞧著沈漫醫術非凡,背後或許還有楚知翊全力支持,權衡之下,他咬咬牙道“殿下所言極是,林思淼依律當判入獄,興國公此次行為,下官也會如實上報,等候皇上定奪。”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此事塵埃落定之時,府衙外突然傳來一聲高喊“聖旨到,刑部尚書袁凱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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