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兗州入京有兩條路,第一條是水路,從濟寧的南城水驛沿運河北上,經開河、安山、荊門、崇武、清陽、清源、渡口、甲馬營、梁家莊、安德(德州)、連窩、新橋、磚河、乾寧、楊青、楊村、河西、潞河驛(通州)最後到達京城。
第二條則是陸路,從兗州城西的昌平馬驛沿路北上,經新嘉、新橋(汶上)、東原(東平洲)、舊縣(東阿)、銅城、茌平(茌平)、魚丘(高唐州)、太平(恩縣)、安德(德州)、良店、東光(景州)、阜城、富莊、樂城、瀛海(河間府)、鄚城(任丘)、歸義(雄縣)、汾水、涿鹿(涿州)、固節、燕台最後到達京城。
唐筱筱和李惜兒走的都是陸路,所以兩人在新嘉馬驛所在的小鎮相遇,並且同住在唯一的客棧之內。
“姐姐,為什麼我路上吃的東西都不如那天吃的烤鴨好吃?”李安一直回味那個烤鴨的鮮香。
“你那個時候是餓的,節省一點,咱們要拿著這些錢到京城安頓下來,以後姐姐一定讓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李惜兒安慰道。
“我還要穿漂亮的衣服,還要有那種兩匹馬的馬車,還要。。。以後我一定給姐姐一個超級大的鳳冠”李安不停地說著。
李惜兒看著自己這個什麼都想要的弟弟,有些無奈,但是還是答應下來。自己也有想要的東西,可是她會藏在心裡,不像弟弟這種說出來,弟弟還能追著自己要,自己能找誰要?隻能靠自己,她相信自己憑借自己的外貌能夠在京城混出名堂來,那年不是有個術士說自己有富貴之相麼?
他們的這些在前台的對話被周邊的人聽到了,都忍不住笑這姐弟倆,有夢想是好的,脫離了實際就是空想。
姐弟倆已經習慣被彆人冷嘲熱諷,根本不在意周邊的笑聲,拉著弟弟也上了樓。
可是當晚一場大雪就將整個鎮子困了起來。
“掌櫃的,我們還要續住。”在吃過飯之後唐筱筱和李惜兒同時對著櫃台那邊說道。
兩人對視一眼,李惜兒先給唐筱筱行了個禮。整個客棧沒有多少人,女人隻有她倆,唐筱筱就坐到了李惜兒這一桌。
李惜兒是善於觀察人心,唐筱筱是善於蠱惑人心。這樣兩個人就坐在了一個桌子上聊了起來。
兗州。
“秦大人,這白蓮教的賊人的身份查出來沒有?”劉聚是衛所的僉事,不能直接查白蓮教,他已經請示過吳俊,並且以衛所指揮使的名義向山東都司和京城分彆發了急報。
“劉僉事,確實是這群人沒有任何信息,我以及找了畫師將其模樣畫下了,這幾日刻板拓印廣發文書,在轄區之內懸賞,一定找出這群人來,當時怎麼沒留個活口?驗屍的仵作說,這些人本來有人能活下來的,然後被從心口處補過一火銃,才所有人都死絕的。”
“有屍體帶回來就不錯了,這群人襲擊了世子的車駕,二十幾個襲擊世子一行六人,這是錦衣衛王千戶說的有跡象是白蓮教,普通人誰能弄出這麼多空白路引來?這路引居然是山東布政司的大印,雖然看不出真假,但是布政司是要命了。”劉聚把當時的情況跟秦輔說了一下。
秦輔也有些無奈,這個王千戶真是走到哪裡哪裡出事。不過出事也是他能升官的機會,果然機遇是在危急之中。
自己在兗州已經任職五年了,就是任推官也三年了,這一個月發生的事情比之前遇到的都多。
其實並不是發生的事情多,而是需要他這個級彆的官員出來親自負責的事情多了而已。之前都是民眾的事情,到了滋陽縣衙就已經到頭了,隻有發生特大案件,比如殺人案才會到府衙處理。
而與王憲和世子相關的事情,滋陽縣知縣他管不了處理不了,隻能到秦輔這裡。想起來了,滋陽縣知縣現在關在大牢裡呢,還有知府大人。
“吳指揮使那邊什麼情況了?”秦輔有些擔心,這裡已經有白蓮教的跡象,而軍事主官卻不在城裡,這很難讓人安心。
“已經找到盜洞了,這倆人可真狠,把墓裡所有能搬的東西都拿出來了。好在屍骨沒什麼損壞,已經由鄒縣的仵作將屍體暫時保存在陵恩殿,聽說這次魯荒王也是因禍得福了。”劉聚得到的消息遠比府衙這些人多。
“怎麼說?”秦輔真想不出來,這都葬下幾十年了被人挖出來之後有什麼福。
“之所以兩人沒破壞魯王的屍骨,是因為魯王的身體保存的相當完整,沒有腐朽,猶如下葬不久一般,怎麼形容呢,就是像乾屍一樣。比其他葬在地下的人挖出來僅剩白骨的模樣要好多了。”這也是私下裡說說,要是劉聚敢在大街上這麼說,劉永誠也保不住他。
“父王,我又花了10萬銀元。”朱泰堪向魯王坦白道。魯王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指著自己的兒子你你你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旁邊的宮女趕緊給王爺捶背,緩過了這口痰。
“你又買了什麼東西能花那麼多錢?”雖然魯王對之前買到的東西非常滿意,這突然又花十萬銀元,再厚的家底也扛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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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府庫的賬目已經出來了,魯王府內現存黃金1250兩,銀元枚,珍珠二千四百四十兩,綢緞二萬兩千二百三十匹,裘衣、緞衣一千八百四十領,貂狐豹虎皮,五百張,犀角、象牙共計660副。
魯王也對自己的家底有所了解,可他又想到能讓自己這個兒子心動的東西肯定不一般,又問道“這次買的是什麼?可以用彆的東西換麼?”
“父王,這次的東西可是寶貝啊,這次出去不是遇到白蓮教的人劫路麼?那個王胖子就用這一杆火銃,不對他說這叫獵槍,就打死了二十幾個人,那些人根本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說完就把裝獵槍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這盒子原本是放一柄寶劍的,大小正合適,朱泰堪用來裝了獵槍。
打開盒子,精美的做工,細致的紋路,黑黝黝透著一絲寒意的槍管。魯王朱肇煇拿起來看了又看,若說自己房間裡的那個手銃的精美程度是10,那麼這個起碼有100。
“王千戶說這個槍管是隕鐵打造,刀劍砍不上痕跡,當然我沒砍,好歹十萬銀元呢。與咱們用的火銃最大的區彆就是這個的速度特彆快,威力特彆大,王胖子用這個獵槍的時候一個呼吸就能打出四發子彈去,這個子彈也不是隻打一個物品,而是麵前的一片都會被子彈裡的彈丸打到。”說著就拉著朱肇煇到校場去試驗一下。
魯王也想知道這個在臨清發揮出巨大作用的武器,到底有什麼威力。
“王公公,去武器庫取鐵甲兩套,布甲兩套,紙甲兩套,取虎頭火牌三副,藤條圓盾三副到校場來。”世子吩咐王公公去武器庫取測試用的東西。
明朝雖然有規定私藏甲胄、火器、弩是重罪,但是實際上各府都有這些東西,隻要在限額之內就不會有事情。比如建國時期魯王府最多可以有五千套甲胄,實際上養不起這麼多,當時也就是三千套。而靖難之後王府的護衛降到1500,則甲胄變成實際1500套,多出來的移交給任城衛,再到現在雖然隻有300的護衛,可實際府上有900套各種甲胄。
在護衛們搬鎧甲的同時,朱泰堪在教自己的父王這個獵槍怎麼用,怎麼彈開裝彈,怎麼瞄準,怎麼射擊。魯王也饒有興趣的學,這個跟自己平時擺弄的手銃差不多。
五十步外,魯王瞄準了虎頭火牌,砰砰兩槍。支在地上的虎頭火牌被擊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