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子,怎麼回事兒?”金濂剛進門就開始問。
“你們看最後拍的這個彌勒佛,這可是我讓人照著咱們沒有追回來的那個佛像做的,看樣子是成功了。這四家,不一定是誰有問題。”王憲說完把自己剛剛統計的這個競拍的次數統計表給攤開在桌子上。
“這個是什麼意思?”周瑄看了一些豆芽一樣的統計看不懂。
“這是古天竺數字,在西域之外的國家很流行。”趙榮說道,他祖上就是回回人,對這些數字很熟悉。這王憲不簡單啊,會用這些。
“趙大人見識廣泛,小子佩服。這個是一種新式的數據統計方法。在我們王家的店鋪因為涉及銀兩數據巨大所有就用他來輔助統計和計算。你們看,這第一行是今天拍賣的26件商品,下麵第二行是參與到拍賣的家族每次出的價格。”王憲把這次拍賣的數據變成了一個類似於excel表格的形式來展現出來,這種新穎的統計方式立刻引起了戶部尚書金濂的興趣。
“小子,趕緊細講一下,這個東西貌似戶部很有用。”金濂又向前湊了一下。
“這第一個書冊吧。基準價格是1500元,1號願意出1680元,對比基準價格,他可以出到高於基準價一成的價格,後麵拍的虎皮,也是出110兩,後續的產品也都是類似的出價,這說明他家重在參與,每次出價都相對的保守,說明家中並不是非常有錢,也對這個2500元的抽獎資格沒有十足的把握。”王憲把一號的情況大概說了一下。
此時金濂想了一下,吩咐王啟年,去把府衙的黃冊拿來。王啟年在王憲點頭的情況下,去府衙取黃冊。
“其中有問題的就是這個8號的畢家,前25次競拍都沒有參與,唯獨最後一個佛像突然出手,並且以絕對的優勢價格拍到手。要知道前麵也有一尊銅像,不亞於這個的精美程度,畢家都絲毫沒有要拍的動作,唯獨這個我讓人仿製的彌勒佛他出手,著說明,他很可能跟白蓮教有關。”王憲在鑄造這個佛像的時候可沒通知這些人。直到現在眾人才知道他舉辦拍賣會還有這個引蛇出洞的目的。
聽王憲這麼一說,楊善和周瑄開始重新審視起這張圖表來,在趙榮的介紹下,很快理解了這些數字代表的意義。
此時兩人真的被這種數據表格能推演出來的信息有些震驚。楊善問“小子,你是怎麼發現這種規律的?”
王憲當然不能說自己可是隊長,每天除了巡邏之外,還要負責給隊員們做考勤,做工資,用vlookup提取數據編輯數據。
“我是天才嘛,因為家裡的錢太多,就想偷懶,你們也知道我家之前是福建的,遇到的番邦人也多,一來二去我就對這個數字有了興趣,就這麼總結出來了。”王憲睜著眼睛說瞎話,可偏偏每個理由都是那麼的可信。
楊善、趙榮、金濂、周瑄都知道王憲就是個神童,什麼東西都能在他手上化腐朽為神奇,銀元、馬車等等。也都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是出身於福建王家。福建的港口雖然被控製海禁,但是永樂朝的時候泉州港還是可以出駛琉球,番邦貿易朝貢都是過泉州港,與番邦人接觸也很合理。
江淵問道“今有雉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雉兔各幾何?”
王憲看傻逼一樣盯著江淵說道“我算是知道江大人為啥在內閣受到排擠了,我把你們叫進來解決案子,你這居然在這裡驗證我是不是天才。江大人你到底怎麼想的?假設我回答上說是兔子12隻,雞23隻,你江大人是不是要懷疑我之前看過答案?然後再跑偏出點彆的題再為難我?你圖啥啊?”
江淵被王憲說的滿臉通紅,怒道“你目無上官!居然敢這麼說話!”
楊善、趙榮、周瑄很默契的向邊上跨一步,拉開與江淵的距離,表示這貨我們跟他不熟。
金濂趕緊上來打圓場,“王小子,這個活寶跟孫鏜孫都督關係不錯,你就看在孫都督的麵子上,不要跟他計較。”
江淵聽了這話,還要繼續說話,生生的被旁邊的金濂給按了下去。
唉,老爹的麵子還是要給的。不過我聽說是老爹救了江淵,這貨是不是太二百五了。他不是想考我麼?那好我也給你出個簡單的問題。
“聽聞江大人是西川有名的英才,勞煩大人算個題,我這裡有100堆銀元,第一堆裡有一銀元,第二堆有兩銀元,第100堆裡有100個銀元,我這裡總共有多少銀元啊?這是我七歲的時候就算的題,看在江大人您年老體衰的份上多給你點時間就一刻鐘吧,我當年小,三息就算出來了,不過寫出答案用了六息。”王憲出了一個經典的5050數學題。
“豎子你是在羞辱我?!”江淵氣的要蹦起來了。
金濂趕緊把紙筆塞到江淵手中,怒道“江大人趕緊算!”金濂真害怕了,他可真知道王憲年紀小,脾氣可真不小。他是朝廷尚書這個級彆與王憲接觸最多的人之一,另一個是高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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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人聽到這個殺三百倭國使團成員,都以為是王憲差手下乾的,他是真知道王憲是會殺人技的,司禮監工匠裡的幾個鐵匠和官員不聽他招呼,被這小子按在地上暴揍,最後當時的司禮監太監興安親自出來道歉並且把那幾個覺得技藝非凡的工匠給下獄事兒才算完,裡麵還有一個是興安的親戚,到現在都沒放出來。
江淵見到金濂這個態度,心裡也咯噔一下,這什麼情況?金濂雖然比江淵大八歲,比江淵早入朝十多年,江淵宣德五年中進士,金濂可是永樂十六年進士。妥妥的前輩老師級彆。
見此情形,江淵也開始思索這道題的解法。王憲這時還不怕事兒大的跟身邊白素素說“素素,去提一箱銀元來,擺出一百堆來讓江大人參考著算。”
白素素起身到外麵找人領銀子。而這邊江淵開始嘗試加數量,可是他很快想到單獨自己這麼從頭加到到尾肯定能出來答案,既然這個王憲說自己三息就能算出來,肯定有簡便的方式能夠算出來。
算學在明朝各經科中屬於末尾,因為不能給朝廷歌功頌德,不能對長官溜須拍馬,不如詩詞能流芳百世,不似律法能經事斷案,這些人也就少有涉獵。
而王憲這一棍子正好打在要害上,要是江淵說個詩詞讓王憲來,王憲也就瞪眼了,因為課本裡學的是唐詩三百首,明朝之後能記得的詩詞,也就是教員那幾首了。
這邊江淵怎麼算的王憲不知道,他就坐在邊上看著白素素在桌子上擺銀元。這些文官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把他們的信心打擊到,以後還會在自己麵前蹦高。
終於在時間的最後一秒,江淵把這個題目算了出來。正要向王憲炫耀,王憲對著白素素說道“素素,告訴江大人你是怎麼數的?對了,我家這個素素家裡窮,之前幫著父母在鼓樓街上擺差攤。”
“少爺,我把第一堆一個銀元和最後一堆的100個銀元放在一起,這樣就是101個銀元,然後第二堆和第99堆放一起,又是101銀元,如此這樣,我就有50堆101個銀元,合計就是5050銀元。”白素素一邊說自己算的過程,一邊把擺好的銀元開始往一堆上歸攏,這樣一邊解釋,一邊用銀元的擺放來展現效果,讓在座的幾位大人瞬間明白了為啥王憲三息就能算出來的原因,這樣算簡直是太簡單了。
“江大人,你怎麼算的過程我根本就不感興趣,再快也不會比素素的這個辦法快,在我麵前你可以囂張,但是你一定要拿出點讓我信服的本領來,要不然誰的臉麵都不好使。”說完就摸起一枚銀元來拋向空中,然後瞬間從袖口甩出獵槍來,將銀元釘在了房梁上。
做完這一切,王憲就帶人離開後堂。
江淵目瞪口呆的看著王憲離開,羞愧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趙榮對著江淵行了一個禮之也跟著楊善和周瑄離開,沒辦法,趙榮的舅舅薩琦和江淵同樣是宣德五年的進士,私交不錯,自己對江淵也得執晚輩禮。不過他還是要趕緊離這個二百五的長輩遠點。
見人都走了,屋裡隻有金濂和江淵兩人,金濂這個氣,對著江淵破口大罵“你是不是腦袋秀逗了?他王憲是錦衣衛千戶,會昌伯孫繼宗的外孫,上聖皇太後最寵愛的小輩,大明朝戶部和工部最大的合作衙門一把手,所有的銀元都是從他手裡出來的,去年咱們朝廷全年的銀兩稅收才360萬元,他自己一天給朝廷增加了三萬銀元收入,這還不是從貪拿卡要搜刮來的錢,你有這本事麼?你有這背景麼?你以為他會給我麵子?要不是孫鏜孫都督的麵子,你今天就死在這裡了!要是他打條子說你死於白蓮教襲擊,打上來的條子我保證也樂嗬的給簽字。”
江淵出來本來是想賑災,撈點政治資本,沒做那麼多功課,這一出來就把兗州城裡背景最深,能力最高,年紀最小的人給得罪了。
自己這個脾氣也就是太臭了,忙問道“金尚書,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他也是怕了,無他,王憲走的時候露那一手可是京營中的神槍手都做不到的。
“怎麼辦?我是幫不了你,你自己去找孫鏜,讓他幫你說和說和,這事兒要是辦不了,你就趁早回京城,平江侯陳豫那邊你也不用去,陳豫對這王憲也是極好,也當自家晚輩。臥槽,你頭真特麼鐵。楊善跟會昌伯孫繼宗關係不錯,你跟楊善也沒交情,你這挑釁人家晚輩,人家肯定不幫你,剛剛出門他和周瑄都懶的搭理你。這倆你是一起得罪了,人家趙榮是福州人,王憲家也是福州的,說不定還有私交,要不是他舅舅跟你是同年,剛剛也夠嗆能跟你打招呼,反正是躲了出去。會昌伯家的三子孫珍可是在兗州,對王憲極好,神機營都督楊能的閨女縱馬就是因為差點傷了王憲,直接被扣在南城兵馬司也就是孫珍那邊當雜役。!!!跟在王憲後麵的另一個女子不就是楊能的閨女麼?至於王憲為啥賣孫鏜麵子,估計也是上一輩有交情吧,畢竟孫鏜當年到福建平叛過,你這真是,唉,趕緊去找孫都督吧。”
“。。。。。。”江淵也覺得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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