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裡一時間陷入了沉默,隻有魔藥鍋中傳來的微弱翻滾聲填補著空氣中的空隙。
德維羅靜靜地看著盧平,沒有開口打斷。
這個治療的提議,其實從盧平剛來到實驗室的第一天起,德維羅就已經提過了。
然而,每一次,盧平都以“我是工作人員,得先確保所有病人都被治愈之後才考慮自己”為理由,輕描淡寫地推脫過去。
今天,卻是盧平第一次正麵提及他對治療這件事情的真實看法。
盧平抬起頭,目光透過地下實驗室那狹小的窗戶,看向外麵模糊的天光。
窗外的雪依然在飄落,光線被厚厚的積雪反射進來,讓實驗室顯得比平時更為明亮,但也更為冷清。
“之後……就世界和平了吧,”
他輕聲說道,語調裡帶著一絲自嘲。
“雖然聽說魔法部那邊又有了新的麻煩事,但那些事情和我也沒什麼關係。我就這麼一個人……流浪吧。”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像是隨風飄散的雪花,輕得幾乎讓人聽不清。
“反正,我也一直居無定所,也沒有和任何人建立什麼深厚的關係。”
說到這裡,盧平緩緩地靠向椅背,姿勢放鬆了下來,表情卻依舊平靜。
“所以,現在我覺得有些惶恐,”
他繼續說道,聲音低沉卻不失平穩。
“畢竟,其實知道我是狼人的人在魔法界也不少。如果我真的變成了一個‘正常人’……”
盧平的聲音忽然停住了,他的嘴唇微微張開,像是要說什麼,卻又猶豫著閉上。
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最終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
德維羅咧嘴一笑,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的光。
“盧平,你是在擔心變成了正常人,會爽死是嗎?”
盧平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德維羅會用這樣的方式開口。
他抬起頭,疑惑地看向德維羅,隻見後者正一臉“儘在掌握”的得意表情,似乎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
“我說,助教先生,”
德維羅繼續說道,語氣裡帶著幾分調侃。
“你是不是害怕治好了病之後,瞬間變成萬人迷?大家都吵著鬨著要和你交朋友,連魔法部都排著隊給你發邀請函?拜托,我都沒這待遇,你怎麼可能有?”
他一邊說著,一邊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順手捋了捋自己那頭有些淩亂的金發。
德維羅清楚地很,這不就是怕治好了,到時候鄧布利多就得給他趕出去嗎?
盧平聽到這話,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剛想開口反駁,卻被德維羅迅速打斷。
“要我說呀,你才三十歲,正是能乾事兒的時候,”
德維羅一邊說,一邊繞著實驗室踱步,語氣裡透著一股漫不經心。
“之後就老老實實地留在霍格沃茨乾唄。外邊不認可你又怎麼樣?鄧布利多還是很看好你的吧?他連我這個小屁孩都敢用,還能不給你機會?”
盧平搖了搖頭,臉上的笑意慢慢消退,眼神裡多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不了,”
他低聲說道,語氣裡帶著幾分自嘲。
“我……隻是來輔助這個項目的。等研究結束了,我肯定不會繼續妨礙校長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