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期已至,還有最後一日,謝晏就可以從壽康宮的小佛堂出來了。
卻不料,最後一日壽康宮還是出事了。謝晏正在收尾手上抄的最後一卷佛經,她剛擱下筆,想出去院中透口氣,就聽門外的宮女在議論。
“眼看著太後的身子就快好了,今日也是長公主一月期抄佛經的最後一日了,沒想到太後又嚴重起來了?”
另一位小宮女道“誰說不是呢,聽說太後午覺起來就上吐下瀉、心動過緩,似乎還挺嚴重,太醫院那邊來了好些禦醫,連院使也過來了呢。”
謝晏忙問道“你們在說什麼?皇祖母她怎麼了?”
兩位小宮女一驚,急忙躬身回道“回長公主,太後似乎身子又不好了,壽康宮傳了好些禦醫來。奴婢們聽說太後的症狀是嘔泄、心動過緩。”
皇祖母嘔泄、還心動過緩?
謝晏突然想起月前太後說的那句‘可彆到時候哀家真的生了什麼病’,心中總有些怪怪的。
難道真這麼巧不成?就因為自己提議皇祖母裝病,多年來身子健朗的皇祖母還真病了??
謝晏急忙往太後寢屋趕去。
太後寢屋,一窩蜂的禦醫,進進出出的宮女,各個麵上儘是凝重之色。
淑妃攜二公主謝寧和夏貴妃聞訊趕來。
見著謝晏,夏貴妃忙問“昭陽,你皇祖母怎麼樣了?怎的突然又不舒服了?”
謝晏隻好搖搖頭“兒臣也是剛從佛堂出來,還未來得及過問皇祖母的情況呢?”
“那快些,我們一同進去。”
在她們之後,皇後身後跟著娘家堂嫂葉夫人、及雙生公主,來的晚了一步。
一進去,皇後就憂聲開口道“母後你還好嗎?妾身聽到宮人來報說母後身子不好了,就立馬趕過來了,母後……”
太後正對著痰盂吐的昏天暗地,根本沒功夫搭理她。吐到一半,太後臉色一白,看了劉嬤嬤一眼,劉嬤嬤會意,忙上前將人扶起,謝晏立馬扶住太後另一邊,往淨房去“當心,皇祖母。”
看著太後鐵青的臉,皇後忙將太醫以外的人轟出了寢屋“都彆杵在這裡了,出去等著,彆耽誤了太醫給母後診治。”
太後再次躺回榻上,眼看著太後胸腔起伏劇烈,在場禦醫都斷定太後是中了毒,卻一時不能確定到底是何毒?
孫院判匆忙趕來,他是太醫署中最擅毒的人,院使直接上前拉過他“太後有嘔泄、心動過緩之症,就連呼吸也越發不順暢了,應當是中毒了,孫院判你快看看,是何毒?”
孫院判開始診脈,望、聞、問、切,邊攆著黑白參半的山羊胡,眉頭卻越皺越深“嘔泄、心動過緩、伴有氣血不足、呼吸困難之症……”
院使問“可有診出來了?是何毒……”
皇後突然驚呼“母後……孫院判,母後她……”
在場禦醫一驚,隻見榻上的太後突然劇烈抽搐起來,動作失調,胸腔起伏的更劇烈了,就像下一瞬就要氣絕而亡。
孫院判臉色大駭“是鬨羊花,太後是中了鬨羊花之毒,快,幫老夫按住太後。”
鬨羊花,戲稱‘羊吃了都會四腳朝天,’有劇毒。
其餘太醫也是一驚,竟是鬨羊花!若是診治不當,中了鬨羊花之毒,前後用不了半個時辰可是會因呼吸不順暢、氣絕而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