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殿下,微臣來遲了。”
裴雲歸下意識伸手握住謝晏頓在半空的手,柔聲開口。
天色微暗,空中卻洋洋灑灑飄起了輕盈小雪。飄逸紛飛的雪花落在女子青絲、肩頭以及緋紅裙擺上,又很快融化,氤氳開一片細小水跡。
男人的手轉而拂落女子肩頭的雪花,語氣柔和的不正常。
“都怪微臣動身晚了,路上又遇到了點事被耽擱,以至於誤了殿下的生辰宴。說了沒做到是臣的錯,隻要殿下高興,臣任打任罵。”
“可是這天越發的冷了,還飄起了雪,殿下,先進去再說吧!”
說罷,男人再次伸手拉起女子的手,抬腳就要進府。
可他邁步往前了,身後的人卻紋絲不動,裴雲歸手上用了點力,無奈歎道“殿下,莫要任性,先進府吧。
冬至日落雪,天兒本就會驟然變冷,若是染了風寒就不……”
“裴雲歸,我在問你話呢?”
謝晏神色冷凝,驟然打斷了對方的話“我在問你,你怎麼了?路上遇到什麼事兒了?”
裴雲歸神色微愣,茫然開口“微臣沒怎麼,一切都挺好的,殿下為何這般問?”
謝晏雙眸死死望著他,順勢抬起被握住的手腕,開口問“那為何你的手在抖?”
謝晏能明顯察覺到,剛剛裴雲歸用了力道想拉她進府時,稍用了力後他的手臂在顫抖。
一個出身行伍、能提槍製敵的將領輕易不會手抖,除非,是受了極重的內外傷。
裴雲歸頓了頓,隻帶著笑意說“臣真的挺好的,殿下不必擔心,我們還是先進……”
“裴雲歸,你當本公主傻嗎?”
謝晏一把甩開了對方的手,語氣染著薄怒“你看看你,臉色蒼白,手臂在抖,還有身上厚厚的大氅,是為了掩飾什麼?”
“你受傷了?對不對?”謝晏顯然是被氣到了,深深呼了口氣,才又軟了語氣開口問。
今日是冬至日,也是謝晏的生辰,裴雲歸心中有自己的思量,麵對謝晏的質問,他還不想認。
隻說“一點小傷罷了,隻是剛好在手臂,手臂才會有些抖,殿下不必擔心。外頭冷,我們先進去吧。”
見他還在強嘴,謝晏又氣又急“裴雲歸,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怎麼了?”
“以我對你的了解,你還想哄騙我隻是一點小傷??”
彆說是她了,就他那慘白的神色,隨便一個認識他的人都能察覺出他的不對勁了。
裴雲歸抿抿唇,還是隻說“真的隻是一點小傷,殿下不必太過擔心……”
話音未落,謝晏突然照著他腰腹來了一拳,便見他悶哼出聲,好看的眉眼也緊緊皺成一團。
謝晏“既隻是小傷,裴將軍何故受不住本公主一拳?”
說罷,她不再看男人,斂了神色徑自邁步回了府。
還吩咐侍衛“來人,送裴將軍回府養傷,本公主的生辰宴已經結束,今日不再接客。”
一側的侍衛麵麵相覷,躊躇著不知如何是好?
有一年紀小些的走了出去“裴將軍?長公主似乎生氣了,要不你還是先回去吧。”
另一人拍了下那人的肩膀“你傻呀,公主明顯是生氣了,這時候裴將軍還能走嗎?”
轉頭又對裴雲歸說“裴將軍,公主今日一直在等你,見你久久未趕到,還提前結束了生辰宴,打算親自出城去迎呢。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裴將軍你就老實告訴公主吧,公主也是擔心你,也沒必要惹公主生氣是吧?”
裴雲歸怔怔望著已經進了府的緋紅身影,垂眸,久未言語。
聽著那侍衛的話,終於抬起頭來,攏了攏大氅,才笑著說“說的對,我不該惹殿下生氣的。裴某這便去和殿下坦白從寬。”
廳堂內,謝晏沉著臉,好一會兒才召來府上管家。
“拿上玉牌,進宮去請禦醫。”
管家接過玉牌應下。
走到門口時,喚了人“裴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