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知曉裴雲歸拚死相救三弟,撥了賞賜,命本宮送來裴府。”
謝晏側身,身後跟著一排送康寧帝陛下賞賜的內侍。
見裴母似乎神色不虞,謝晏知道她在惱裴雲歸因她們姐弟受傷一事。
再開口時語氣軟了些“不知裴雲歸恢複的怎麼樣了?本宮也想見見他,裴夫人,本宮能進去看看他吧?”
裴母依然神色冷凝,即使謝晏沒對她擺長公主的架子,她的臉色也依然不好看“我兒命大,眼下正在恢複,就不勞長公主費心了。”
說話間睨了眼內侍手裡的東西,隻說“至於陛下的賞賜,臣婦認為本就是我兒該得的,倒有勞長公主親自跑一趟了。”
這話裡的意思……
謝晏笑笑“裴夫人的意思是,不打算請本宮進去坐坐?”
裴母卻隻說“不敢,隻是今日家中一族老過壽,隻是老人家不喜聲張,府上隻請了族中親眷,並沒有請外人。”
這話意思是說,謝晏隻是外人,不打算請她進去了。
對方都這樣說了,謝晏自然不會死皮賴臉,便退了步,隻說“既如此,那本宮便不進去了。
不過本宮有話想同裴雲歸說,可以讓裴雲歸出來見一麵吧?”
見謝晏退讓,裴母先前的顧忌少了些。對方是長公主又如何?對自己還不是客客氣氣的。
卻是更不肯退讓了“今日可能要讓長公主白跑一趟了,我兒傷勢剛好了些,族中老人惦記著他,他這會兒正在老人跟前陪著說話呢。
老人家過壽,臣婦也不好擾了老人家的興致不是。”
拒絕的意味算是很明顯了,見裴母一再拂了長公主的麵子,身後跟著的侍衛都替她捏了把冷汗。
他們這些宮中伺候的人,可是見識過皇帝對長公主的疼愛的,不成想一介臣婦竟敢接連拒長公主於門外。
謝晏理了理衣袖上的褶皺,垂頭低笑出聲,隻是笑聲不再如此前那般隨和“裴夫人,本宮希望你清楚,本宮待你和氣,,隻是因為你是裴雲歸的母親。”
她並不是會低三下氣的人。
說話間斂了神色“本宮今日來,就是想見裴雲歸一麵,可裴夫人似乎不太樂意?”
意識到謝晏語氣漸有不虞,裴母連忙垂眸請罪“還請長公主恕罪,實在是今日府上請的都是自家人。”
謝晏有些被氣笑了“裴夫人,本宮就想見裴雲歸一麵,不行嗎?”
裴夫人“之前我兒傷重時,長公主不是都不願去看一眼嗎?如今我兒傷勢稍緩,長公主何必再費心呢?”
謝晏有瞬間的啞然。
默了瞬,才開口道“之前的事,是本宮不對,本宮今日來,就是想跟裴雲歸致歉的……”
“不必了。”裴母態度強硬起來“長公主,您就不能放過我兒嗎?”
謝宴微愣“裴夫人,本宮有些不懂你的意思?”
裴母像是豁出去了,突然激烈控訴起來“長公主,您彆覺得臣婦什麼都不懂,有些事,臣婦看的真真的。今日就算冒著得罪公主的風險,有些話臣婦也要一吐為快
這次我兒受傷,多少與你有關吧?還有前次冬至遇襲,若不是為了趕回京城為你慶生,我兒也不會受傷。臣婦算是看明白了,隻要我兒和長公主沾上,身邊的危險就少不了。
所以長公主,若你真是對我兒有情意,就不能放過他嗎?”
一通控訴抱怨,裴母實則心中惶恐不已,生怕謝晏發火怪罪。
可她抬眸時,卻見謝晏神色落寞,怔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