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來了。”
人未到聲先至,謝晏的身影還未踏進禦書房,禦書房就已經能聽見她欣喜焦急的聲音了。
康寧帝無奈一歎“這姑娘,一聽說邊關有急報,進宮速度可比平時快了不知多少倍。”
高公公奉上差點,應道“陛下已下賜婚聖旨,裴將軍如今可是長公主的準駙馬,念著裴將軍也實屬正常。”
“父皇,高公公,你們在說什麼呢?”說話間謝晏已到了跟前。
康寧帝睨她一眼,輕哼道:“今日進宮速度倒是快?”
謝晏聲音立馬軟了下去,連忙給康寧帝按捏起了肩頸“平日不是怕父皇忙於朝政才沒敢來打擾嗎?”
高公公笑著退下,給了謝晏一個‘安心’的眼神。
謝晏焦急神色緩了些,才試探著開口“聽聞北境有軍報傳回,不知戰況如何?”
康寧帝這才將桌上的軍報拿給她看,隻說“眼下入了冬,北境連日落雪,無法作戰,雙方已默契進入歇戰期了。”
軍報上所言,裴雲歸率輕騎營先一步抵達北境後,隻與北狄軍隊交了一次手。之後開始連日落雪。
大寒時節、天寒地凍,無疑給雙方增加了兵士保暖、後勤運輸問題,也會使士氣和戰鬥力下降。
北狄最開始猛攻壺關城,卻被裴雲歸所率領的輕騎營伏擊一回後,對方似是泄了士氣,又零零散散攻了幾回後便歇了下去。
見北狄不再強攻,靖朝這邊隻以防禦為主,雙方就此進了歇戰期。
隻是有一事,卻磨著裴雲歸心神。
斥候打探回來的消息說和淳郡主也就是裴三小姐日日與北狄大王子尋歡作樂,倆人幾乎日日行魚水之歡的消息傳回靖朝軍營。
裴家軍還好,原本北境守軍有些士兵對此竊竊私語起來,都在觀望裴雲歸的態度。
甚至還有人提出向北狄談判,接裴雲棠回來,裴雲歸不好對此表態,便任由著底下人作為。
卻傳回裴雲棠死活不願回來的消息,又加上裴家軍隻以防禦為主,有人便不管天氣如何?開始指責裴雲歸為其妹以權謀私,不肯主動進攻。
看到此消息,謝晏眉峰微擰“程將軍也是老將了,竟由著底下人這般混淆視聽?”
一旁的康寧帝神色不明,隻說了句“裴家姑娘執意要嫁赫連拓,眼下又是這般局麵,就怕你的裴郎……”
“不會的。”
知曉康寧帝的意思,謝晏忙為裴雲歸作保“兒臣相信裴雲歸,這些不利己方的流言定然隻是一時的,他一定能處理好的。”
見謝晏這般急著為裴雲歸說話康寧帝似是想起了什麼,驀然說了句“可他們是兄妹,是一家人,難免不會為了親人暗中徇私。”
康寧帝這麼說是有依據的,畢竟他已見過為了自己胞妹不惜犧牲自己的男兒了。
謝晏卻隻說“跟著赫連拓北上,是裴雲棠自己的選擇,兒臣敢為裴雲歸擔保,他不會因為裴雲棠誤事的。”
康寧帝還是願意相信謝晏,隻說“希望如此吧。”
有件事謝晏想了許久,覺得還是有些奇怪,思索再三還是一道跟康寧帝說了。
“父皇,有一事兒臣覺得甚是奇怪。”
康寧帝已經繼續審閱手中奏折,隻隨口應著“何事?”
隻見謝晏猶豫著道出了心中疑惑“四妹的死……兒臣總覺得不是偶然。”
聞言,康寧帝執筆的手一頓“皇兒為何會這麼想?”
可他麵上分明沒有訝異之色,就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謝晏更疑惑了“對於四妹的死……父皇您……”
“這是她自己選擇的,怪不得旁人。”
謝晏話音未落,便聽康寧帝歎息出聲,語氣卻是辨不出悲喜。
“難道父皇……早就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