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看,”
看著手中軍報,謝晏邀功般朝康寧帝開口“兒臣早就說過裴雲歸能處理好那些流言蜚語,也不會一直沉寂下去,父皇這會兒信兒臣的話了吧?”
軍報上所言此前關於裴雲棠而起的對裴雲歸欲以權謀私的流言已被壓製瓦解。
裴雲歸也早已表明了自己態度他是裴雲棠的兄長不錯,但他更是靖朝將士、是一軍主帥。在妹妹和家國大義麵前,他必然是以家國大義為先。
縱使心中不舍,但他當初就已告訴過妹妹了——若嫁於赫連拓,來日不可避免兄妹會成為敵人。
如今兄妹對立的局麵,容不得他心軟,他也不會再心軟。
所以他終於在一個夜裡對北狄發動了奇襲。但事情就是那麼巧,北狄竟也在同一時間發動了奇襲。
兩軍短短半月的歇戰期就此被打破。
兩軍奇襲隊伍在半道對上,大戰一觸即發。
混雜著落雪的慘戰在劍門關一觸即發,彼時兩軍士氣正高。
曠野上的落雪被血色浸染,溫熱刺目的鮮血甚至來不及散儘熱氣,就被白的晃眼的雪花帶落。
兩軍酣戰的曠野上,有黑白兩道身影死死糾纏在一起,每招每式都透著狠辣欲取人性命的陰狠。
裴雲歸手中長槍不間斷又極其狠厲的朝對方身上招呼過去,一來就一副要拚命的架勢,赫連拓竟一時有些吃不消。
隱去眸中狠厲,以手中雙刀再次格擋開迎麵而來的長槍後,赫連拓連連退後,由身側親兵上前擋住了裴雲歸的攻擊。
才輕笑著開口“兩軍首次全麵交戰,你我二人也是頭一次對上,裴將軍怎的就一副要拚命的樣子?
再說了,棠兒如今是本王子的側妃,依禮,本王子也要喚裴將軍一聲兄長。既是一家人,裴將軍又何故對本王子如此大的敵意呢?
本王子還有些心裡話想跟裴將軍談呢,不知裴將軍可否賞個臉?”
赫連拓麵上一副不慌不忙的架勢,好像他真心無意交戰般。
然而,裴雲歸的雙眸卻像淬了冰般染著寒意,一副必取對方性命的架勢。
揮槍擊殺了護衛赫連拓的親衛後,泛著寒意浸染了血色的槍鋒再次對準了赫連拓。
隻聽他冷笑開口“本將與你隻會是宿敵,萬擔不起大王子的一聲‘兄長’。”
再次踏足劍門關,又是血雨腥風的廝殺、白骨累累的前夕。而裴雲歸腦海中卻滿是前世謝晏被長刀穿透身軀、死後還被折辱的讓他撕心裂肺的悲憤場景。
眼下他滿心的恨意,恨不能就此斬殺了赫連拓,為他的殿下報折辱之仇。
赫連拓卻是一副不怎麼在意的模樣,隻繼續笑道“裴將軍可以不把本王子當一回事,那棠兒呢?棠兒是你的胞妹,裴將軍不打算顧忌她了嗎?”
隔著廝殺酣戰的人群,裴雲歸隔空與北狄大軍之後的裴雲棠遙遙相望。
隻見裴雲棠的目光正焦急朝他們兩人所在處望來。、
隻一眼,裴雲歸便收回了自己目光,神情亦未曾軟下分毫。
隻聽他一字一句開口“從她逼婚、強嫁於大王子的那日起,就該想到這一天了。
眼下,本將與她隻是敵人,不再是兄妹。”
赫連拓麵露惋惜往後看了眼,對上裴雲棠的目光時似乎展露了幾分疼惜。
大軍之後的裴雲棠神色複雜,不期然對上往昔兄長難言的目光,一時隻覺無言麵對,終是羞愧的垂下了眼眸。
赫連拓卻還在嘖嘖歎息,又像是有幾分埋怨“棠兒怎麼說也是裴將軍血脈相連的親人,她嫁於本王子隻因情故,裴將軍這般是否對她太狠心了些。
本王子也不是非要與裴將軍為敵,此次開戰也並非本王子之意,若非靖朝兒戲兩國聯姻……”
“北狄野心已昭然若揭,大王子就不必再多費口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