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日光漸隱,雲秀終於出了宮。
“籲……”蘇青扯住韁繩,馬車猛地停下。
雲秀身體驟然前傾,勉強扶住馬車壁才不至於摔倒。
雲秀不悅,掀簾一看,一個身穿蒼翠色長袍的女子雙手橫張,攔在馬前。
碰瓷的?雲秀想叫蘇青直接走。
“貴人稍等。”翠衣女子道,“這個小郎患有心疾,暈倒在路邊。煩請貴人載著我們去最近的醫館。”
雲秀看著這位翠衣女子身上的褡褳,褡褳裡還有銀針,問,“你是大夫?”
雲秀一眼看出她是大夫,卻看不出她半抱著的男子的身份。男子約莫二十出頭,穿著杏粉色長裙,這是她見的第二個能壓得住粉色裙裝的男子。
雲秀讓蘇青放下馬車凳,讓人上了車,問這大夫,“非親非故,又何必多管閒事呢?”
大夫氣質溫柔,如林間微風,道,“我若不施救的話,又有誰能救他?”
雲秀笑了笑,真是醫者父母心,問道,“大夫怎麼稱呼?”
大夫道,“小人姓周名靜,多謝貴人。”
雲秀隻是微微頷首,沒回話。
蘇青馬鞭一揚,拉著一車人去最近的醫館。
係統突然冒了出來,道,【恭喜宿主邂逅第二張ssr,柳衿。】
雲秀一臉懵,【誰?】
【那個閉眼躺著半死不活的,就是青鳳樓的花魁公子,柳衿。】
馬車輪軲轆轆的轉動著,然後停在了轉角的於氏醫館門口。
周靜抱著她的病患下了馬車,踏進醫館直接道,“大夫,你這兒可有川穹,冰片,麝香,蟾酥?”
“都有。”一頭深褐卷發的男大夫點了點頭,“這位病人,是心疾發作了?”
“是。”周靜抓起筆飛快把方子寫出來,於大夫接過去,“我這就去抓藥。”
周靜掏了碎銀,放在櫃台上。
看著周靜沉著若素的神色,雲秀本來是想直接回的,倒生出了好奇,人真能被她救活麼。
周靜對蘇青道,“麻煩搭把手。”
周靜已經脫力抱不動了。
蘇青輕鬆把人抱上了裡間的病床,周靜扯開男子的衣領,又施了一次針。
柳衿醒了過來,有些虛弱,行禮道,“多謝恩人相救。”
周靜坐在床邊問,“你可感覺好些了?”
於大夫端著藥走進裡間,道,“藥好了。”
雲秀看了一會熱鬨,發現周靜雖年輕,卻是個有真本事的。而這個能在女尊國度裡開起來醫館的男子,也應當不簡單。
周靜收拾好銀針,道,“他醒了,我也該走了。”
“等等。”雲秀攔住了周靜。
對著病床上一臉無辜的粉衣男子,雲秀問,“你可有去處?”男子聞言,搖了搖頭。
“你可願意隨這位恩人回府。”雲秀指了指周靜。
周靜像是被馬蜂蟄了一下,退縮擺手,“鄙人尚未娶夫,貿然帶這位郎君回家,恐怕不合適。”
雲秀也推脫,“那他若隨我回府,我府裡沒有會治病的大夫。他若再次病情發作,我也無法施救。”
她才娶了鐘奕,新婚不到半個月就帶個人回去,怕不是要被鐘家的唾沫淹死。
係統魔音念叨,【宿主啊宿主,怎麼不帶回去啊,多好的機會呀。】
雲秀壓根不理會,發揮了寡王絕緣體本質,帶回去就又要多一個人,一張嘴吃乾飯。不行。
係統噎住了,【送上門的桃花都不要?】
【不要。】雲秀堅定地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