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容容沒有說話,以她的聰慧又怎能不知道,那胳膊上的傷是因為自己呢?
白蒼雪拄著劍,一步步走出劍窟。
“小蒼雪。”
塗山容容叫住了白蒼雪。
“我突然又不餓了,等我餓了再去找些吃的吧。”塗山容容的聲音虛弱,她知道,眼前的少年連走路都站不穩,又如何去找吃的呢?
白蒼雪的身體停住片刻。
片刻後,白蒼雪用儘全身的力量將身子挺直,走出洞外。
“容容姐,你的傷勢太重,先休息一會,我去找些水和吃的。”
洞窟裡,回蕩著白蒼雪的聲音,這聲音很輕淡,飄進了塗山容容的耳朵。
看著白蒼雪消失在洞口,塗山容容坐了起來,雙手環抱著膝蓋,蜷縮在洞窟的角落裡。
傷口已經結痂了,可是塗山容容還是覺得很痛,很冷,妖丹碎裂,讓她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恐懼。
陽光透過洞口,鋪設在洞窟中,打在塗山容容的身上。
那抹陽光下,塗山容容的影子越來越長,夕陽的餘暉紅的妖豔而刺眼,火紅的霞光晃得塗山容容睜不開眼睛。
她用手遮住在自己的眼前,透過指間的縫隙,窺測光明。
暗無天日的囚禁生活,非人的虐待,被關在鐵籠囚禁的那幾日,像一場夢,一場永遠走不出的夢魘。
透過手掌的縫隙,
塗山容容看到,一道黑色身影,將刺眼的陽光遮住。
不知怎麼,看見這影子的時候,塗山容容的心突然平靜下來,恐懼慢慢消退,就連寒冷都不在強烈。
“容容姐。”
白蒼雪說著,從洞口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個水袋,還有一些果子。
他看見,那蜷縮在角落裡的綠色長發少女,黃昏的光,本就帶著無限的惆悵和傷感,這縷光打在塗山容容的臉上,更顯得讓人憔悴的心疼。
小時候印象裡,一向黑心狡猾的容老板,心狠手辣的容容姐,白蒼雪不敢去想,到底是經曆什麼,才會眼前的少女露出如此疲倦憔悴的神情。
“喝點水吧。”
白蒼雪走到塗山容容身旁,半跪在地上,扶起塗山容容的身子,將水袋打開,送到塗山容容的嘴邊。
塗山容容嘴邊的水袋,又看著少年的臉,神情恍惚,她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容容姐,彆怕,有我在,有紅紅姐,有雅雅姐,還有塗山,這世上沒人敢欺負你的。”
說著,白蒼雪的聲音變得哽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一個大男人,竟然眼角濕潤,他好悔,沒有找點趕回一氣道盟,沒有早一點救下麵前的她。
“容容姐,你放心,這世上有人欺負你了,我定讓它千倍萬倍的還回去,哪怕血洗了一氣道盟,都不足以贖清他們的罪孽。”
白蒼雪微笑著,聲音輕柔,眉眼間卻氤氳著濃厚殺氣。
塗山容容接過水袋,往嘴裡灌去,她很渴,喝的很急,很快,許多水從嘴角溢出,沿著下巴滑下,將胸前的衣襟打透。
她真的很渴。
記憶裡,她已經好久沒有喝水了。
嘴唇乾裂,起皮,讓她已經喪失了口渴的感覺,可是當水入喉的時候,她喝的暢快淋漓。
喝完水,塗山容容拿起一旁的果子,一手一個,往嘴裡塞去,左麵的果子咬一口,右麵的果子咬一口,她笑了,開心的像一個孩子,可是眼睛流出淚水,看上去有何眼前這笑容格格不入。
白蒼雪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少女,一口一口,吃下所有的果子。
“給你留了一個。”
塗山容容輕聲說著,將一個紅色的果子,遞到白蒼雪身前。
“我——”白蒼雪剛想拒絕。
可是看著眼前少女,一隻手吃著果子,一隻手又將果子遞給自己的樣子,他不忍心拒絕,話說到一半,便停下了。
白蒼雪接過果子,放在嘴邊咬了一口。
果子沒熟,汁液不多
入嘴是酸澀的,帶著淡淡的苦
看著塗山容容臉上的笑容,白蒼雪也跟著傻笑起來。
一男一女,洞窟裡,吃著沒熟的青果,在莫名的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