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環望四周,好一會兒也沒發現小魚的監護人趕來,於是疑惑地問道。
“小魚,你媽媽呢?”
“我,我沒有媽媽……”
“啊?那,那你爸爸呢?”
“我也沒有爸爸……”
看青雀手足無措、麵相慚愧,羅弈不由搖搖頭。
雀兒,希望你半夜睡覺不會突然驚醒,然後扇自己一大嘴巴子,說“我真該死啊”。
“小魚,這位大姐姐不是有意問的,她隻是關心你,請你不要傷心,好嗎?”
“我知道的,謝謝大姐姐。”
小魚說話總是軟軟糯糯的,一副怯生生的模樣,也許是平日裡經曆過太多這樣類似的事情,從裡到外都散發出一種自卑的情緒。
儘管如此,小魚對待他人始終充滿禮貌,明白羅弈和青雀對自己的友善後,也感激地道謝著。
‘大哥哥,好溫暖。’
感受著身前這位大哥哥散發出的莫名的親切感,以及方才他保護自己帶來的安心感,小魚內心不自覺的流露出平日裡積累下的情緒。
“大哥哥,我,我能抱你一會兒嗎?”
羅弈察覺到小魚漸漸迸發的情感,有些詫異,卻還是溫柔的展開雙手“可以的,小魚,來吧。”
在小魚抱緊自己,開始細聲抽泣時,羅弈不禁長歎一口氣。
剛剛他看到小魚被欺負時為什麼會發那麼大火呢,除去人最基本的同情心以外,與他自身的經曆也有關。
前世,他高中有一個好哥們是殘疾人,人特彆好,謙遜又溫文爾雅,平日也開朗樂觀,儘管雙腿殘疾,隻能坐在輪椅上,也經常幫助人,對世界保持著熱愛。
就算這樣,由於殘疾人的身份,他日常生活裡還是會遭遇許多難以想象的刁難與非議。
正是因為和他的關係好,羅弈才會對殘疾人收到這般待遇而更加憤慨。
身體殘缺的他們,卻是比某些心理黑暗的“正常人”更加閃耀。
看到小魚開始宣泄情緒,青雀用眼神向羅弈示意。
‘你有什麼方法可以讓小魚好受點嗎?’
‘唱歌。’
‘欸?’
青雀向羅弈投去疑惑的眼神,但是下一刻她卻突然回過神來,哎,這辦法指不定還真行!
見到雀兒給自己比了個“ok”的手勢,羅弈輕聲向小魚說道。
“小魚,大哥哥給你唱首歌,彆太傷心了好嗎?”
“嗯?嗯,大哥哥你唱吧,我會好好聽著的……”
那麼,有哪首歌適合安慰、鼓勵小魚呢?
回想起自己那位兄弟最喜歡聽的歌曲,羅弈調整狀態,聚精會神,閉目歌唱。
“該不該擱下重重的殼”
“尋找到底哪裡有藍天”
“隨著輕輕的風輕輕的飄”
“曆經的傷都不感覺疼”
沒有音樂,沒有伴奏,這首歌所承載的唯有羅弈心中飽含真情的流露。
通過【天籟之音】,他將對小魚的鼓勵、撫慰,以及昂揚向上、自強自立的情緒傳達給這首歌的每一個聽眾。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等待陽光靜靜看著它的臉”
“小小的天有大大的夢想”
“重重的殼裹著輕輕的仰望”
小魚聽著羅弈的歌聲,慢慢停止了哭泣。
她感受到了,大哥哥發自內心對她的鼓舞。
即使失去了視力,她也可以充滿自信的生活嗎……
是啊,雖然自己遭受過那麼多艱難險阻,但是也有很多人關心、保護著自己,
眼前的大哥哥、大姐姐,地衡司的各位叔叔阿姨,還有丹樞大人……
在歌聲發揮的特殊功效下,即使雙目失明,但小魚還是仿佛看見一隻蝸牛,曆經風雨,堅定不移地向上攀爬。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在最高點乘著葉片往前飛”
“讓風吹乾流過的淚和汗”
“總有一天我有屬於我的天”
……
“小魚——小魚——”
一名女子身著淺綠色長衫,左臂有缺,接有金黃的機巧臂,雙目同小魚一樣灰暗無神。
她名為丹樞,與小魚一樣,在仙舟被稱為“天缺者”。
‘應該與以往一樣,就在這附近一帶。’
作為羅浮的“六禦”之一,負責掌管丹鼎司的丹樞絕少會離開丹鼎司的洞天,除了雙目失明,不良於行,工作繁重也是緣由之一。
此番前往長樂天尋找小魚隻是表麵目的,她此行另有隱情。
但是在乎小魚也並非作假,對於這位與自己兒時經曆類似的小女孩,她十分關心。
‘嗯?有人在唱歌?’
此時,一道優美的歌聲傳達至她耳邊。
“……”
對於一名看不見光明而練習出敏感的聽力的“天缺者”,儘管離自己較遠,但是丹樞還是能清晰的聽見那道溫柔的聲音。
不由自主地,丹樞循著聲音前進。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