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泠看著這些不知從何處而來的人,而自己也被苦雨摁在石凳上動彈不得。
忽然鐘泠感到自己臉頰上一涼,而後尖銳的刺痛感頓時充斥她的五感。
鋒利的小刀在鐘泠臉上不斷遊走著,細密的血珠沁出,一滴一滴滾落下來打濕了鐘泠的衣襟,因為疼痛而落下的淚暈開了血珠。
那種仿佛在撕扯她的神經一般的痛楚讓從小嬌生慣養的鐘泠渾身顫抖,幾欲疼昏過去。
鐘泠忍受不了,一把打開苦雨的摁住她的手,一番東西磕磕碰碰、雜亂無章的聲音過後,鐘泠摔坐在地上。
苦雨早就料到鐘泠會這麼做,兩手合抱於肩,就這麼冷眼看著跌坐在地上滿臉血痕眼淚的鐘泠。
鐘泠受不了這樣的折磨,她想要逃走,她想回家去……
回家?
她哪裡還有家呢?
鐘泠想起自己的阿爹阿娘,還有在所有家仆儘數離開的潦倒之情下仍然選擇留下的阿雀。
思及至此,心中的悲憤與委屈,化作相思淚大顆大顆的滾落,細柔的嗚咽聲聽起來是那麼的淒涼無助,可是在場的所有人,絲毫不為所動。
將無動於衷出演得淋漓儘致。
“鐘泠姑娘。”苦雨毫無溫度的聲音響起在鐘泠的耳邊,“你要抗命不成?”
鐘泠聞言頓時全身一僵,刺骨的寒意自地上的玉磚,順著她的脊骨爬了上來,皇甫祁那冷酷的眼神再次如奪命的尖刀一般令鐘泠麻木的從地上爬起來,坐在椅子上。
苦雨將手按在鐘泠的肩上,卻被鐘泠的手拂開,鐘泠冰冷的手的觸碰令苦雨很是嫌惡,淩厲的眉頭頓時皺起,駭人的氣勢立即散開。
“不用麻煩你了。”鐘泠身體還在顫抖,說出的話卻意外的令人覺得冷硬,“我不喜歡彆人碰我。”
“嘁。”苦雨擦了擦手,這下對於鐘泠倒是另眼相看了,“繼續。”
……
這一陣非人所能承受的痛苦,異常的漫長。
皇宮。
“祁兒,你回來了。”大祁太後端坐在佛像前,手裡撚著佛珠,聞見身後的細碎的腳步聲緩緩問道,“這半個多月,去了哪裡?你可知自己的身份?”
聲音雖平靜,但是隱隱含在其中的怒氣令周邊的婢女已然跪伏在地。
皇甫祁根本不在乎,這樣做他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太後娘娘,兒臣隻是去做兒臣該做的事,怎就不知自己身份了。”皇甫祁一副懶散的口氣,眼神卻暗藏著犀利。
“該做的事?那這朝中大小事務,每日早朝,甚至後宮,都是哀家該做的?”大祁太後語氣不善,將手裡的佛珠收起,轉過身盯著皇甫祁,“祁兒,你之名是國姓,是這個國家的希望,哀家希望你可以負起這個責任,而不是與以前一樣花天酒地、日日笙歌。”
聽到這些他早已聽厭了的話,皇甫祁麵上並無不耐之色,反而直起腰身,帝王之氣隨之散開。
“太後娘娘,那您也得要放權給我,那朕才能做一個賢君。”皇甫祁無謂的笑了笑,“若沒有其他事,兒臣告退。”說完也不管太後是什麼反應,徑自甩袖走了。
“你!孽障!”大祁太後氣的如鯁在喉,立即咳嗽起來,兩邊跪著的婢女立馬上前為她拍背、倒水。
“好啊,哀家為你好,你到全當成了驢肝肺!”大祁太後將婢女遞過來的茶杯一把掃落,清脆好聽的聲音響在嚴肅而寂靜的佛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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