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轅邊,沈言卿還有些精神恍惚。
他本以為白菜緊張自己包裹裡的是衣物,沒想到是銀票,而且還是他家的銀票。
而且還都被她找到拿走了。
現在回想起白菜頂著一臉的驕傲對他說“菜菜可真棒!”
然後眼神時不時瞟向他,意思再明顯不過,求誇誇。
沈言卿僵硬開口,乾巴巴的說了一句,“菜菜真棒!”
眼前的少女,臉色依舊蒼白,但眼底綻放出的笑意,晃暈了沈言卿。
他頗為不自在的移開了視線,專心趕著馬車,過後又用餘光偷偷看她。
馬車裡備著倆人的衣物和熬藥的罐子,還有一個小型的床榻,可供人臨時小憩。
沈言卿讓她進去休息,長時間的馬車顛簸,對她的傷口恢複沒有一點兒好處。
但是白菜很執拗,堅持要陪著他駕馬車。
勸說無果後,他隻能放慢馬車的速度,否則很容易牽動她的傷口。
馬兒慢悠悠的走在不太平坦的大路上。
駕了一天馬車,沒有經過什麼城鎮,今晚兩人隻能在外過夜。
沈言卿找了一個靠近水源的小路,然後把馬拴在附近,有吃有喝。
他自己則是挖坑生火,給白菜煎藥。
煎藥的途中又給她換藥。
解開紗布,白菜小腿的傷口果然被馬車顛的又裂開了,鮮紅色的血液已經洇濕了布條。
沈言卿內心有些自責,他應該再心細些的。
小心的為她上了藥後,又重新包紮好。又轉頭繼續熬藥。
把熬好的藥放在一邊涼著,倆人吃了點乾糧,沈言卿又把晾溫的藥端給她。
白菜苦大仇深的看著藥碗,又可憐兮兮的看著沈言卿。
沈言卿看著好笑,但還是搖搖頭,“乖,菜菜要喝藥,喝了藥腿就好了,聽話。”
白菜知道拒絕不了,端起藥碗就一口悶了。
苦的小臉都皺在了一起。
每當這個時候,沈言卿都覺得格外的搞笑。
她是怎麼做到五官各有各的難過的?
獎勵般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這才上車裡找到蜜餞盒子,拿出兩顆蜜餞遞給她,“含著就不苦了,菜菜真棒!”
一旦有了第一次,第二次誇誇也就沒那麼難以說出口了。
夜晚。
馬車裡的位置不大,睡白菜剛剛好,所以沈言卿決定,他今晚就睡在車轅上將就一晚。
他給白菜鋪好了被子,就出去了。
白菜躺在被窩裡,沒一會兒就迷迷糊糊,但是她等啊等,都沒等到沈言卿進來。
她爬起來撩開車簾,就看到沈言卿靠坐在車轅上閉著眼睛睡覺了。
可能是撩開車簾的動作大了些,沈言卿又比較警醒,瞬間睜開眼睛,眼神淡漠冰冷,看到是白菜後,神色才回暖,“菜菜怎麼了?”
“沈言卿,我們睡覺呀?我等了你好久,我都困了。”
沈言卿啞然,她到底對要跟他睡覺是有多大的執念?
“菜菜睡吧,我在這兒睡,還能守著你。”
白菜不聽,拉著他的手往車裡帶,“我困了,沈言卿,睡覺了。”
沈言卿不敢有太大動作,怕傷到她小腿,一個不注意,就被白菜拉進了馬車裡。
車內沒有燭光,有些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