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多會兒驅獸的音樂聲停了,村長崔大年的聲音從喇叭中四散開來,震耳的回音在山間回蕩。
“村民們,溪口坪顧順年家附近出現了十幾頭野豬,有獵槍和土銃的村民趕緊來溪口坪支援,其他人關好門窗,不要隨意出門走動。馬博文,馬博文速度到顧順年家來,這裡有人受傷,這裡有人受傷。”
廣播一連播放了五遍,俞老太被吵醒,裹了件衣服在俞大歡的攙扶下匆匆忙忙出了院子,四下看了一圈後,慌了神。
“你妹呢?”
俞大歡一臉懵,她哪兒知道啊。
睡得好好的突然喇叭就開始發瘋,回趟家,這兩天真是連個囫圇覺都沒睡好過。
此時溪口坪的村民人心惶惶。
原本幾個趕豬隊的村民像往常一樣,過了十二點沿簷溝上陽坡又沿茂山而下。這一帶多良田,且路寬視野開闊,稍有個風吹草動眾人便能知曉,相互間也好有個照應。結果今天剛爬上陽坡,就聽見旁邊山林傳來呼啦啦的聲響,接著一群野豬闖入視線,浩浩蕩蕩穿林而來,急衝而下,直奔溪口坪。
山上的趕豬隊急忙向下麵的人發出信號。
強電晃了4,5下後,山下的人嗚喔回應了一聲,扛著土銃就迎了上去。
野豬群衝進溪口坪,最先遭殃的是村長家的紅薯地,刨了一半的紅薯這會兒悉數被野豬拱了出來,啃咬的稀碎。
以顧順年為首的三名趕豬隊成員連開了數槍,野豬沒打中卻是成功將其激怒。暗夜裡隻覺烏泱泱一片,氣勢洶洶就朝著三人狂追而來。
三人見狀嚇得拔腿就跑。
白天還羨慕俞家丫頭運道好,這會兒真遇上了才知其中凶險。
慌不擇路的三人,見溝就跨,見坎就跳,一路直線朝著村子狂奔。
溪口坪地處崔家坳村中心位置,附近零散分部著十來戶人家。聽到土銃聲,從夢中驚醒的村民或拿著鐮刀斧頭,或輪著棍子,趴在院牆上聽著動靜,隻待一聲招呼便齊齊出動。
野豬追著顧順年三人衝到了村裡麵,最後竟圍在顧家院子附近徘徊。
周圍地裡玉米收完後,撒的蘿卜白菜剛長出嫩油油的小苗兒。此時十幾頭三四百斤的野豬直接衝了進去,東一口西一腳眨眼的功夫就毀了大半。
“這幫天殺的畜生,地裡的菜都給我禍禍光了,怎麼不來群野狗咬死它們啊。”
順年媳婦趴在院子牆頭,看著野豬在菜地裡肆掠,心疼的隻掉眼淚。
幾條家養的土狗躲在院角處衝著野豬狂叫,半蹲著身子,一副隨時準備撤退模樣成功轉移了順年媳婦的怒火。
“平日一個個逮著個人恨不得撲上去嚼了吃,這會兒咋不上去?一幫子慫貨。以後休想在老娘這吃到半口骨頭。”
“行了,你拿狗撒什麼氣。趕緊拿藥酒來,王二哥受傷了。先簡單處理下,等著馬老哥過來吧!”
黑燈瞎火的從石坎上跳下來到底是磕石頭上了,左腿膝蓋破了一大塊,鮮血染紅了半截褲腿。
顧順年扶著王二哥進了堂屋。
順年媳婦找了半瓶藥酒和乾淨棉花出來,看著個大老爺們哎喲哎呀的叫喚著,血流的她都脊背發涼。
“是不是磕破血管兒了?咋流這麼多血。馬老哥咋還沒來。”
“哎呀媽呀,院子外麵都是野豬,他咋進來?”
幾人聞言一愣,忽的聽見外麵稀稀拉拉的獵槍聲響起。
“幫手來了。”